某个村子里,程锦云一身村姑打扮,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
那模样,长得和元润无二。
“娘,他们都能科举,我为什么不能?”
程锦云心口大痛,根本没办法和自己儿子解释:“不能就是不能,以后你不要再提科举这件事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进京当官。”
程卫不信,摇头道:“如此盛世,最是缺能干之人,为何我不能当官?不能科举读书?”
程锦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越往里面说,就会将十几年前的错事摊开,她早就后悔了。
不该和元润在一起,不该针对元青宁那个女人。
是她错了。
现在元青宁将他们一家子赶出京城,以后祖祖辈辈都是罪人,自然不能去科举的。
但没关系,他们总算是留下性命,不像元润和贤妃一样,生死不知!
“不能就是不能,你还听不听娘的话?”
程卫愤恨地道:“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得罪了圣主?我们家都是罪臣?”
“你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程锦云自以为瞒得很好,没想到程卫都知道了。
程卫一把推在程锦云身上。
“看来是真的!我恨你,是你断送了我的前程!”
程锦云很是郁闷,从地上爬起,冷冷地瞪着程卫道:“前程有那么重要?现在我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卫儿,你冷静点。”
程卫心有不甘地道:“不能为官,意味着我这辈子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要给别人当牛做马,这种活还不如死了!”
自小,程卫比同龄孩子都要聪明,可没有私塾肯要他。
连童生试都不收。
他想不明白,今日总算在一个举人口中得知,他家是犯了罪,祖祖代代都不可能翻身了!
啪!
程锦云被伤透了,一巴掌摔在程卫的脸上。
“程卫,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生你养你吃了多少苦?你现在居然这么说,你这不是拿刀往我心窝子戳吗?”
“是你们先害了我!我恨死你们了!”
程卫冷哼一声,转身跑了。
“卫儿!”
程锦云追了几步,可程卫跑得飞快,转眼就没了人影。
她哭着回到家,她已经知道错了。
为什么还要自己孩子恨她入骨?
“咳咳,云儿,药熬好了吗?”程母在破烂的屋子里问了句。
那屋子里没有多少光线,只能勉强遮风挡雨,里面更是一股子发霉的怪味。
程锦云看过去,只觉得未来更加昏暗。
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母亲,今天没买到药,钱不够。”
程母哭天抢地地道:“这怎么行,你爹快不行了,得赶紧找药啊。”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程锦云咬着唇回了句。
她先烧了锅热水,洗衣做饭。
忙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还不见程卫回来,程锦云看着自己的长满裂痕冻疮的双手,整个人崩溃大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京城贵女,享受侍女伺候荣华富贵,只短短十多年,为什么变得如此落魄?
“云儿,饭菜呢,我要饿死了!”程氏的声音犹如催命般在屋子里响起。
程锦云忍住哭声,起身进了屋子:“吃吧。”
程氏看着萝卜白菜,嫌弃道:“怎么又是这个,我要吃肉,吃细粮!”
“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情况。”
“将就吃吧,十多年都熬过来了,何必为难云儿?”程父开口,紧接着又颤颤巍巍地张开嘴。
“怎么不见卫儿?他今日去找赵举人,可有消息了?”
赵举人以前受过程父恩惠,程父想托关系,给程卫换名去科举,这样也能逃离悲催的一生。
“原来是你让他去的!父亲,你难道不知道上面的意思?为什么要让卫儿去自取其辱!你知不知道他都因为这个恨上我们了!”
程锦云态度很不好,说话更是肆无忌惮起来:“他现在跑了,我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那你还不快去找,他可是我们程家的独苗啊!”程母着急忙慌,饭菜都不想吃了。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说着,程锦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风卷残云地将饭菜吃完,味道并不好,但她没别的吃的,只能强行忍受。
“唉!”
见状,程父叹了口气,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隔日,程卫都还没回家,说不着急自然是假的,程锦云跑到镇上找,但她没想到,竟正好碰见二圣下江南的仪仗。
元青宁和裴询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车上,接受百姓们的跪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