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盛的声音从御书房外传来。
“陛下,太子已经回宫了。”
段暄鸣回到宫中,便让方凌盛去传话。
“孤知道了。”
誉泓帝起身,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他看向身旁的弟弟露出一丝杀意的冷笑:“是该处置他们了。”
两人出来之后,誉泓帝在方凌盛的耳边说了几句,方凌盛应是,让干儿子去办了。
人又被聚集在了一起,不过换了个地方,在正阳宫中。
李悦菀和李皇后跪在地上,膝盖上什么都没垫,地板冷硬得厉害,寒风吹在身上冻得两人瑟瑟发抖。
段暄鸣满脸心疼,跪下求情:“父皇,冬日地上寒冷,还请父皇准许到殿内。”
誉泓帝坐在廊庑下的暖椅,居高临下睨着下方瑟瑟发抖的两人,眼眸中的冷色如刀子般要剐人。
段暄鸣看得心惊肉跳,话说完又后悔了。
誉泓帝终于开口了:“付太医如何说?”
段暄鸣低着头,心虚中却又无比肯定的说道:“滴血认亲之法确实可行,前商是有过许多先例的。”
誉泓帝眉头一挑,冰冷的目光缓缓的凝着段暄鸣。
“呵,是吗?”
段暄鸣被呵得胆战心惊,却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肯定:“是,千真万确。”
“方凌盛,打碗水来。”誉泓帝抬手示意。
方凌盛早有准备,把一碗温水端来。
天气冷,这碗温水撑不了多久。
誉泓帝直接示意,方凌盛亲自动手,拿着匕首过去割了李悦菀的手指头,两滴血液落在碗中。
看着方凌盛割了李悦菀的血,段暄鸣立刻说道:“父皇,让儿臣来吧,儿臣既然是她的同胞兄弟,用儿臣的血最是合适。”
誉泓帝再次看着段暄鸣,仍是没说什么的同意了。
方凌盛走过去,段暄鸣将自己的手指割开,看着两滴血液落在碗里。
“有劳公公了。”他低声道。
方凌盛没说话,端着碗去给誉泓帝看,又转而给霁王看过。
水碗里,两团血液沉淀到碗底之后,慢慢的凝聚融合起来了。
誉泓帝的眼神微变,他看了眼段渐离。
段渐离这会儿倒是不看他了,自己去拉了张椅子坐下。
誉泓帝收回目光。
方凌盛跟着誉泓帝已经三十多年,他一个表情动作就大抵知道什么意思。
“血,已融。”方凌盛说道。
李皇后和李悦菀同时眼眸一亮,段暄鸣已经开口了。
“父皇,看来当年确实是……”
誉泓帝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他起身往下走,一步步踩下台阶,走到李皇后的面前蹲下来。
一身的暗金色绣金龙袍,誉泓帝冷峻的脸庞凑近李皇后,狭长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的眼神很平静很淡,看得李皇后心间发颤。
“陛下……”
“皇后啊皇后!”誉泓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李皇后正觉得誉泓帝这话透着可怕之事,他又笑了起来。
“从今日起,皇后禁足正阳宫,至于她……”
又禁足?
李悦菀立刻抬头看着誉泓帝,一眼,她看到了誉泓帝斜视的眼神,吓得低下头。
“带去淑月宫吧。”
段暄鸣愣了愣,想说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嘴巴。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皇帝没有说什么,定然是信了。
禁足而已,没事,只要李馨婉还是皇后就无碍。
段暄鸣回东宫,李悦菀被带去淑月宫。
李皇后看着两个人被带走,而誉泓帝和段渐离还在原地。
等人一走,正阳宫的大门便直接关上了。
李皇后看着走进寝宫里的誉泓帝,她想了想,迈步跟进去。
段渐离往门口那边走去,远离了寝宫。
寝宫内,只剩下誉泓帝和方凌盛,李皇后有些害怕的过去。
方凌盛立在门边静静的站着。
誉泓帝站在寝宫内,墙壁上是画师画的画像,是封后前一日画的。
两人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今,每每看到这幅画,誉泓帝都觉得讽刺,很讽刺。
他拉了张椅子亲自站上去,将画像给拿下来。
李皇后看着誉泓帝的神情心里拿不准,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什么。
“陛下。”李皇后柔声道:“这画像是当年封后时画的,一晃眼,都过去十九年了呢。”
誉泓帝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都十九年了。”
封后是在她生下皇子之后第三个月举行的,那时天气很好,隆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