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师兄从始至终,并未真正重用过严世藩。
他最高官职,也不过是个光禄寺少卿,大理寺少卿而已。
区区一个四品官儿,在朝堂中能有任么作为?凭任么让众人畏如蛇蝎,望风景从?还不是他利用其才智,把严嵩顶在前面,孤假虎威吗?严嵩也不知道严世藩这许多罪擎,否则岂能不管?”
嘉靖一楞,肃风对严高可没什么好感啊,自已一直觉得放过严高这事儿,师弟不是很满意呢,怎么今天替严嵩说上话了呢??“从严嵩后来的表现看,他肯定是不知道严世藩干了那么多坏事儿的,他自己也是追悔莫及。
师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对严嵩网开一面,未加株连,这一点,关下人人皆知!”
嘉靖连连点头,表示就是这样,你也看出来了是吧,严嵩其实也不知道严世藩有那么坏的。
“严嵩是严世藩的父亲,两人同居严府,朝夕可见。
可是连严嵩都不能知道严世藩做了那许多恶事!可见严世藩在作恶这方面,当真是天纵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万岁一时不察,有何奇怪??百姓只要能想通此节,自然就会理解方岁,你说对吧,黄公公?”
黄锦停下扒灰的手,连连点头:“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嘉靖很高兴,觉得百姓能理解岁很好,同时也给自已找到了新的心理平衡。
师弟说得没错啊,我确实没有给严世藩太大的官职。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虽然一时不察,但福至心灵,隐约觉得严世藩可能是个坏种,“而且师兄最后能够洞察严世藩的奸恶,不但果断将其处死,且以雷霆之势铲除严党,正是明君所为。
适才这番道理,我已经编撰了一本书,书名叫做《道君大子除魔传》,让朝廷掌控的书坊准备印刷了。
只要万岁不反对,这本书很快就能出现在大明的各个角落,百姓看完之后,自然只恨严世藩,不怨师兄了。”
嘉靖淡淡一笑:“你呀,就是胡闹。
朕一心修道,清静无为,岂会好这些浮名?不过既是你一番苦心,帮我化解怨气,增加气运,而严世藩也确实罪有应得,那就这样吧。”
萧风走出西苑,冲看等在西苑门口的燕娘笑了笑。
“让教坊司会同礼部,那本《道君天子除魔传》立刻放出去,各地书坊免费赠送。
戏班子都唱起来,官府出钱,给老百姓唱,唱得好的,当地官府要给予奖励。
要让所有百姓都知道,那些冤案都是严世藩搞出来的,与万岁无关!”
国家有倒山之力,短短几天之内,大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坏事都是严世藩十的,与岁无关。
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质疑,但很快就被百姓们的声浪压倒了,而且理由十分的简单粗暴。
这是朝廷说的!那就是真相!你的观点再新颖,再有道理,还能比朝廷说的更有权威性吗?“严世藩当然是坏的,可抛开他的恶毒不谈,方岁就没有责任吗?”
“人家方岁都承认自己一时不察了,你还想怎么看?”
严世藩能骗得过方岁吗?我看方岁是压根不想管吧?”
“方岁曾亲口说过严世藩是天下奇才!再说了,连萧天师都承认不如严世藩聪明机智,骗过方岁又有啥稀奇的?”
“可严世藩就在万岁身边啊,他收那么多钱,干那么多坏事儿,方岁能不知道吗?”
“严嵩还是他爹呢!离他不比万岁近吗?他爹都没发现他干那么多坏事,凭什么方岁就能发现啊?”
“可是…谁能证明严嵩不知道严世藩干的坏事儿啊?”
“方岁没杀严嵩啊!这还不足以证明吗?如果严嵩知道那些事儿,万岁早就把严家满抄斩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最后万岁毕竟是杀了严世藩的。
喉,还是听朝廷的吧。”
就这样,全国的冤假错案不断被平反,嘉靖的声望却越来越高,人们都说过去是严世藩造的孽,现在是万岁平的反。
民间的声音自然会传到嘉靖的耳朵里,嘉靖高兴不已,觉得师弟真是太为自己着想了,这一招太牛了。
因为心情愉快,所以嘉靖第二天上朝时,着实地夸奖了一下礼部和教坊司,说他们的书坊、戏院办得不错,起到了拨乱反正的积极作用。
燕娘官职太小,没资格上朝,徐阶作为礼部代尚书,接受了表扬。
并谦虚地表示,这都是万岁领导有方,萧大人忠君之心,我们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然后徐阶特意强调,刚刚从青州知府任上,升到礼部右侍郎的杨继盛,在此事中表现突出,不负圣望。
就在君臣互吹,一片祥和之际,一个干巴瘦的家伙走出队列,一拱手,干巴巴地并口道。
“方岁,臣海瑞奉旨清查冤假错案,发现一宗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