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其实人之道乃是小道,天知道乃为大道,小道不可能逆大道而行。
所以人之道和天之道是一样的,都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只是一阳一阴,一明一暗而已。”
嘉靖双拳紧握,眼睛瞪得像铜铃,连连点头。一旁的黄锦也对扒灰失去了兴趣,专心的侧耳倾听。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里说的损补是阳,补的是灵气;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这里说的损补是阴,补的是财富和权力。
其实两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人之道看起来是与天之道反向的,其实灵气的流动方向,却永远是一致的。”
嘉靖愣住了,萧风所说的话,他从没听别人这样说过,可仔细想想,却是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中国古语中就有“吃亏是福”的说法,也有很多“散财得福”的传说。
这么想起来,和萧风的说法完全一致,人们以为人之道与天之道不同,其实只是人们看见的东西不同罢了。
人们看不见天之道中气运的流动,只能看见人眼可见的财富和权力,却不知财富和权力流动方向,和气运是完全相反的!
你损了别人的财富和权力补了自己,其实同时也是损了自己的气运和灵气去补了别人。
所以那些不择手段获得财富和权力的人,最后不但不能飞升,甚至连善果都很难得到。
说到底,萧风一句话就说清了,胳膊再粗拧不过大腿去,人之道凭什么能比天之道更大呢?
嘉靖颓然坐倒,可怜巴巴的看着萧风,就像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一样,这个打击甚至比刚才他听到两个儿子要兄弟相残还要大一些。
“师弟啊,我明白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要修道成仙,看来是要舍弃皇位了。
你费心帮我筹划一下,尽快将皇位传给裕王吧,你我师兄弟专心修道,早日飞升。”
嘉靖的语音颤抖,神色颓唐,甚至连黄锦都有一瞬间,觉得嘉靖是真心实意的在向萧风请求帮助。
但他毕竟对嘉靖太熟悉太了解了,只一瞬间,就全身寒毛直竖,低下头抓紧扒灰,连看萧风一眼都不敢。
他怕萧风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更怕嘉靖觉得萧风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萧风啊,这一关,只能靠你自己了。冲过这一关,万岁对你应该再无疑虑,但冲不过这一关……
“师兄,并不需如此。否则当初我说以大明气运助你修道,岂不是一句妄言了?
当皇帝虽然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责任,但若能化解怨气,昌盛国运,其修道也如高屋建瓴,事半功倍。
对于修道来说,当皇帝是难关也是龙门,普通人既没有这个劫数,也没有这个机缘。
不就是让大明百姓安居乐业吗?不就是让大明官场激浊扬清吗?不就是让大明朝堂正大光明吗?
别的皇帝做不到,我相信师兄一定能做得到!我愿意帮师兄度过这个难关,跳过这个龙门!重回仙界,并肩飞升!”
当啷!嘉靖的拂尘掉落在了地上。他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慷慨激昂,语气诚恳无比的萧风,眼圈真的红了。
萧风的声音高昂,身形挺拔,伴随着有力的肢体动作,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律师,在对着法官做第二十一条的结案陈词。
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他的眼中含着泪光,他的拳头捏得很紧,就像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碎阻挡嘉靖飞升的障碍一样,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
嘉靖真的惭愧了。如果说上次在这屋里,他红了眼圈,指责萧风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是表演大于真心的。
那么这次,他的真心大于表演,其真心纯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五,已经达到他的极限了。
“师弟弟弟弟弟弟弟……”
“师兄兄兄兄兄兄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打断两人情绪的是被黄锦不小心碰洒的香炉,香灰飞了满屋,三个人都不得不收起情绪,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黄锦手忙脚乱,喊进两个小太监帮忙收拾了残局,然后给依旧红着眼圈的两人各自倒了杯茶,咳嗽着谢罪。
“万岁,咳咳,萧大人,咳咳,老奴有罪。只是刚才听到萧大人一番话,老奴实在是难以自制啊。
这么多年来,向万岁表忠心的话,老奴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今天萧大人这番话,老奴听着心里热呀!”
嘉靖温和地看着黄锦,点头微笑:“这是自然,师弟与朕是仙门兄弟,自然是不比他人。
像黄伴和陆炳固然是朕的少年玩伴,朕也一向以朋友待之,只是你们不懂道法,在修道一事上,也无法帮朕。
唉,陶师是忠心的,也是有道之人,只是从徐福的事儿来看,丹鼎一派,在修道飞升中只能辅助,不能为主啊。
若不是仓颉仙师收了师弟为徒,若不是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