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院长离开前留下的,他当时告诉我,如果观主你回来后被抓起来了,那这纸条就烧掉。
如果这案子破了,观主你不受牵连,立功封赏,那么就让我找机会把纸条交给你。
院长说,万一有锦衣卫查到入世观,搜到这张纸条也不要紧,反正除了你之外,这世上没人能看懂是什么意思。”
萧风一愣,什么纸条这么神奇,只有自己能看懂,难道自己和老道这么心有灵犀的吗?
当萧风接过纸条后,才恍然大悟,同时也对老道的狡猾深深的赞叹。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和一个字:“我想测给你留的东西藏在何处。”
这句话的后面,是一个“遺”字。(“遗”的繁体字。)
凭着这张纸条,别人既不可能知道留下的是什么,也不可能找到藏在了什么地方。只有萧风能通过测字找到。
而且更妙的是,如果别人拿着这张纸条逼着萧风测,萧风可以告诉他,测不了,因为东西与你无关。
这是老道的字,是老道要求萧风测,才能测。但最终解释权,仍然在萧风手里,萧风可以胡说八道,别人照样也找不到。
就是真被逼得狠了,老道留下的东西太多了,萧风都知道在哪里,可以随便说出一样来搪塞。
而老道真正留给萧风的东西,只有萧风才能测出来。所以这纸条堪称是无解阳谋,安全到了极点。
萧风默默的看着纸条,最后冲老拐笑了笑,带着张云清和巧巧转身离去。
老拐也没多问,因为他知道老道给萧风留下的东西,想来也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把张云清和巧巧送回城,萧风转身折返,在城外溜达很久,确认没人跟踪后,终于走到了废弃的善堂。
“‘遺’有‘废弃’之意,与你有关的废弃之地,最可能的就是这个善堂了。听说你还在这里躲了一阵子。”
萧风走进善堂,嘴里喃喃自语,就像在跟老道说话一样。他脚步不停,越过院落,直接走到最中间的饭堂。
“‘遺’字上面是个‘中’字,东西应该藏在善堂的中央位置,那就是这个饭堂了吧。”
饭堂是整个善堂中最整洁气派的地方了,地上铺着的青砖虽然很多已经碎裂,但仍然比其他地方的泥土地好很多。
“‘遺’字中间为‘頁’字形,你留给我的东西,既然是与‘頁’有关,应该是一封书信吧。”
萧风走进饭堂,在窗户前站定,发现正对着窗户的一排砖因为经常走,比其他地方的砖更平整光滑些。
原来窗户的对面有个大桌子,大桌子原来是老拐给孩子们打饭分包子的地方。
萧风的眼前出现了那些小豆子们在这排砖上排着队,等着打饭分包子的样子。
那时老道一定会靠在窗户上,满脸笑容地看着吧。
“‘遺’字中间为‘目’字,‘目’有‘孔’之意,饭堂之‘目’,应该就是窗户吧。
‘遺’字左下方为‘辶’,此部称为‘走之’,那对应的应该就是这排孩子们常走的砖路吧。”
然后萧风迈步往前走,走到第八步的时候停下了。
“‘目’下为‘八’,应该就是这第八块砖下了吧。”
萧风伸出五指,微一用力,将手指插入砖缝中,将深深陷入泥土内的青砖挖了起来。
地下什么也没有,萧风没有觉得意外,他继续往下挖,果然,在更深一点的泥土中,埋着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信。
萧风抖落泥土,撕开油纸,里面的纸还是受了些潮气,但时间尚短,字迹还都能看清楚。
“萧风如面:这次我就不喊你大人了,反正你看见这封信时,我也该死了。何况这封信,你也未必看得见。
今天是我躲在善堂的第三天了,锦衣卫来查过,但我假装来过又走了,他们就不会再来查了。
有一件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事,因为你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但不告诉你,我又觉得遗憾。
如果我不用死,这件事可能暂时还不会告诉你。但我要死了,那就写下来吧,你能不能看见,全凭天意。
若是你被抓了,老拐就不会把纸条交给你。若是你来晚几天,这信在泥土里也就烂掉了。
所以如果你现在正在看这封信,那就说明老天让我把这事儿告诉你,是福是祸,与我无关。
你父亲萧万年,其实不是死在征召秀女之事上。他杀死知县,对抗严党的事儿,陆炳完全扛得住。
即使你父亲因此丢官免职,以陆炳的能力,也一样能把你家照顾得很好,而严家也不敢就因此和陆炳翻脸。
真正让你父亲难以翻身,郁郁而终的,其实是夏言的案子。没错,就是我大哥,连累了你父亲。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何你父亲会帮我大哥。但他确实出手了,就在夏言被人群起而攻,岌岌可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