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的心思,但海瑞有问,他不能不答。
“朝廷有法可依,有契约在此,岂能以一看可知为凭据断案?”
海瑞松了口气,当初自己整个被怼的过程已经演示完毕,他不说话了,看向萧风,意思是该你上了。
萧风淡然一笑:“人说君子可欺之以方,海大人被你三言两语就顶得无话可说,倒也堪称君子了。”
徐璠怒视着萧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腰子的部位,虽然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心里忐忑不已。
“萧大人是说我是小人喽?在下依法依理,反而成了小人,海大人不顾礼法,一心偏袒农户,却成了君子。
在萧大人眼中的小人和君子如此区分,由此可知萧大人为人,想来也和海大人一样吧。”
萧风摇摇头:“我和海瑞不一样,他讲理,但是只会讲死理,所以讲不过你。我讲的是活理。”
徐璠冷笑道:“那徐某就洗耳恭听大人的道理了。”
萧风淡淡地说:“徐璠,这些人卖田地于你,地价几何?”
徐璠轻蔑的一笑:“这个问题海大人也问过了,五两到十两不等,公契上都是有的。”
萧风点点头:“公契上既然有价格,那么想来你已经按价付了银钱了?”
徐璠更轻蔑了:“公契上写了银田两讫,自然是付了钱的。你不就是想问我徐家哪来的那么多银子吗?
这一招海大人也用过了。我徐家是松江世家大族,多年积蓄,祖上有德还挖出过金子的。
所以这与我父亲在朝为官毫无关系,大人不信,尽管去查我父亲好了。
再说了,大人就是不信我家祖上挖出过金子,你有证据能证明吗?我家却有祠堂家谱的记载!”
萧风笑了笑:“我自然是相信徐首辅清廉自守的。你如此有恃无恐,想来也是对徐首辅很有信心。
再说了,就算我怀疑徐首辅,难道还真能因为他儿子在家买点田地,就让朝廷查当朝首辅不成?”
徐璠冷笑道:“不错,萧大人若不想落个借题发挥,党争构陷的嫌疑,自然不会如此。
萧大人,该问的都问完了吗?那就请宣判吧,在下还有急事要去办呢!”
萧风关心的看着徐璠:“徐公子有什么急事儿啊?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徐璠暗暗咬牙,我有什么急事儿你他妈不知道吗?我得赶紧找人试试我还行不行啊!
“萧大人不必客气,只请督促海大人依法行事,秉公断案就行了,其余的不必大人操心!”
海瑞傻了,萧风怎么问得和自己一样啊?那我飞跃千山万水的跑回来找你有啥用啊?
两个农户代表也傻了,想不到萧风问了几句,也是无计可施,还和徐璠套起了近乎,这下完蛋了呀!
以奴告主至少是打板子,搞不好还会流放。法不责众,朝廷大概率不会追究那些躲在家里的人了,那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两个代表了呀!
吃瓜群众们也觉得太不过瘾了,这案子的前戏倒是搞得挺热闹的,看架势还以为是要大战三百回合呢,结果萧风没比画几下就软下来了,丢人!
“徐公子,先别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儿得问问两个农户代表。既然你说银田两讫,那你们两个收到银子了吗?”
两个代表齐齐摇头:“没有,那公契本就是假的,我们是要缴租子给徐家的,徐家哪会真给我们银子呢?”
萧风笑着点点头:“那么你们这告状的许多农户中,可有人收到徐家给的地价银两吗?”
两个代表继续摇头:“绝不可能有的,小人敢用性命担保,都是给徐家交钱,徐家不会给他们钱的。”
萧风笑着看向徐璠:“徐璠,农户们说,徐家从未给过农户地价银子,是真是假呢?”
徐璠想了想:“自然是假的。徐家已经将地价银子当场给了他们。
公契上说的是银田两讫,他们若未收到银两,又岂会按指印画押?”
萧风点点头:“若是如此,倒也好查。徐家的账簿上,自然应该有银两的发放记录。
何年何月何日,给付银两若干给某人。这一百多万两支付给几千人,账簿肯定是厚厚的一大摞。
徐公子应该可以提供得出来吧?还是徐公子说这些账簿并不存在呢?”
徐璠一惊,这种假公契,基本上就是写上银田两讫,就足以应付官府了,谁还会去单独造假账簿流水呢?
关键是也没有哪个官府会吃饱了撑的,去核实这种账簿流水啊!
可现在官府要看,他总不能说萧风是吃饱了撑的,只能硬着头皮耍赖了。
“萧大人,还真就没有这些账簿。既然是银田两讫,自然是当时就把钱都付了,不记账也没什么。
我府上管事向来宽松,没有那么严谨。但萧大人总不能因为我府里不记账就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