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祭司沉吟许久,挥了挥手,空气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叽叽之声,片刻后,青姑走进山洞。
「青姑,你再去一趟京城,记住,心蛊和你,都要活着回来!」
京城,天冷无雪。
顺天府张贴告示,宣读罪状,百姓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下毒之人是太白居的人!
又见到那个咬舌自尽的男徒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醉仙楼的厨房里,百姓们再次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顺天府里的严刑拷打是演戏啊!
已经被骂了几天狗官的郭鋆,真的累趴下了,反正他也不太在乎外面的风评。事了卧病去,深藏身与名!
嘉靖这次特事特办,年前勾决,史珍湘被拉到街头,当众处斩!
按当时斩首的规矩,史珍湘在刑场上应该吃顿饱饭。一般来说,这都需要家属来送饭。
可惜,史珍湘的老婆听说史珍湘是从外宅的被窝里被抓进大牢的,当时就气病了。
史珍湘的两个儿子,忙于争夺家产,也听说了老爹的案子惊动了万岁,竟然谁也没敢来送行。
儿子尚且如此,史珍湘那些徒弟就更不用说了。他教徒时留一手儿的事儿,徒弟们本就不满,平时依附他也是看中他的势力。
如今树倒猢狲散,徒弟们避之不及,谁还愿意来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送吃的呢?
结果午时三刻都快到了,史珍湘竟然还没吃上一口饭呢!监斩官急了,犯人饿着肚子上路,犯忌讳啊!
正在此时,柳如云端着一盘饺子,跟着萧风走了过来。监斩官松了口气,管他是谁呢,有人送饭就行啊!
史珍湘惊讶的张大了嘴,他把自己平时交往过的人已经骂了一遍了,却做梦也没想到来给他送饭的会是这两个人。
「你们不用假惺惺的,我不吃你们的饭!尤其是你,萧风,我本来好端端的京城食神,就是因为你才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本来不用投靠严世藩的!是你,非要帮着柳如云,非要抢我的生意,抢我的名号,我才不得不投靠了严世藩!」
萧风笑了笑:「没错,所以我来送送你。你虽然不是好人,欺师灭祖,但本来也罪不至死的。
可惜,你被严世藩当了刀,害死了六个人。如果你早点认输,像谈新仁一样滚出京城,至少还能当个地主啥的。」
史珍湘不再搭理萧风,两眼瞪着柳如云:「你又来干什么?你不是最恨我的吗?滚开!」
柳如云把饺子放在了他面前的木墩子上
,并没有要喂他的意思。
「我来给你送饭,一是因为你,我才能认识萧公子;
二是这些年来,你虽然一直挤兑醉仙楼,但毕竟都是用的商业手段,没有直接对我们父女俩下过黑手。
萧公子说,你这样的人还能守住这点规矩,就不容易,所以带着我来送送你。」
萧风冲他一拱手,微微一笑,转身走了。柳如云紧走两步,低头跟在萧风的身后,亦步亦趋。
史珍湘看着柳如云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刚拜师在柳烈门下时,那个爱说爱笑的女孩。
自己偷偷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多少次?自己拼命地学手艺,让师父夸奖,就是希望能听到她笑着夸一句「师兄厉害!」
可她没有过,因为她的手艺比所有人都好,她只会说我笨,一道菜要学好几遍才能学会!还不会创新菜!
即使这样,我也开心,我不如她又如何?她是师父的女儿,是富家小姐,自己只是个穷学徒的,本来就不如她啊!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陈忠厚呢?我比陈忠厚差在哪里?凭什么,凭什么她不喜欢我?她看不起我,师父也看不起我!
他们可以看不起我,可不能拿陈忠厚来羞辱我!我要让他们知道,让她知道,我也能当食神,我也能开酒楼!
女人应该都是喜欢强者的吧。会不会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喜欢我了,会不会?
史珍湘猛然把头扎在盘子里,疯狂地吃着饺子,当最后抬起头来时,满头满脸都是油汁,顺着脸往下淌。
围观的人以为能听见一句口号,比如「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可在头颅飞起之前,他们只听见了一句。
「妈的,真香!」
史珍湘死了,两个儿子压根就不会经营酒楼,加上太白居本身生意已经不行了,因此当张天赐出了个高价后,两人很痛快地就成交了。
毕竟酒楼是不好分的,银子是好分的,把固定资产折现,是分家时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太白居的招牌被摘了,换上了醉仙楼的牌子,两座酒楼,在路的两边正对着。
张天赐又让鲁平山在两座酒楼的二楼之上,打造了一个很宽的过街天桥,两个酒楼就连成了一体,看起来既气派,又独特。
过街天桥上面搭了顶子,成了游廊,雨雪天气也能走。最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