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钺皱眉打量着余穗,她眼里的激动并不像在作假。
莫不是她也想要这个孩子?
可那沾了麝香的手帕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日日喝的避子汤。
余穗久久都等不到秦璟钺的回话,她一颗心都变得七上八下起来,她有些紧张道:“世子,妾身有在喝避子汤的,妾身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来,可…既然来了,妾身斗胆求世子留下他吧。”
手有些颤抖地握住了秦璟钺的手,余穗的声音都带着哀求。
秦璟钺意识到了不对,他攥着余穗的手问:“你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个带着麝香的帕子又是怎么回事?”
麝香!帕子!
原来自己竟是因为那个帕子才腹痛?
一想到这个,余穗的脸色都一片惨白,她当真没想到笙姨娘的那个帕子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若是早知道自己有身孕,她是不可能把那帕子带回来的,这孩子可是她千辛万苦求来的保命符,她绝不能让这孩子出事。
至于秦璟钺如何知道帕子的事,不用说也是林府医说的。
秦璟钺的目光不容退避,在这个节骨眼上,余穗也不敢撒谎,她只得诚实道:“帕子是妾身捡的,当时闻着那帕子上的味道有些奇怪,所以就拿去给林府医看了,世子相信妾身,其实没有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意思,只是担忧世子不愿,才一直喝着避子汤的,现下他既然来了,还请世子大发慈悲,留下他吧。”
那帕子不是她故意所为。
听到这个答案,秦璟钺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好像松了一口气。
少女微微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秦璟钺攥着她手的力道略微松了松,他说:“穗穗,你先别怕,我没有不要这个孩子的意思。”
他也从来没有主动让她喝过什么避子汤。
之所以没有阻止,也不过是因为现在时局不好,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要个孩子。
但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那就是天意。
虽说现在的时局还不算太好,但只要四皇子那边闹起来,太子一定就没心事来监视自己了,余穗也算安全。
余穗心里的紧张因为秦璟钺的这句话散去了许多,就听秦璟钺又说:“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今日起我好好待你,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余穗并不知道他口中好好过是界定在哪里。
可是过往的事…
如何能过去?
就连她要这个孩子都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后留的保命符。
旁地都能过去,只有父亲的仇,她不可能放弃的。
“穗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先乖乖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剩下的慢慢说。”秦璟钺又说。
从秦璟钺的话里,余穗能听出来他是极在意这个孩子的,当然也只在意这个孩子。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只要他在意这个孩子就够了。
余穗终究还是点了头:“妾身都听世子的。”
秦璟钺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唤了苓儿端药进来,他亲手接过了药碗:“这是安胎药,你先喝了,捡的那个帕子放哪里了?等会儿我把它带走,以后不许再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穗听话地就着他的手喝了那碗药,又伸手指了指梳妆台的方向。
如今她已有孕在身,那样的帕子自是不敢留在屋里了,秦璟钺带走也好。
秦璟钺并没马上离开,让苓儿收了碗之后,他又放缓了声音:“再睡一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余穗心里升起了几分异样。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秦璟钺如此细心耐心的一面。
她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幻觉。
不,不是幻觉,他只是那个孩子罢了。
余穗身子确实虚弱,哪怕心里藏着事,她也还是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秦璟钺找到了那方帕子出门就叫来了姜阔与沈拓,看了一眼观月居紧闭的房门,他对沈拓说:“从今日起,你不必跟着我了,就留在这里守着余姨娘,观月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告诉我。”
今日关于自己的吩咐,余穗答应得痛快,秦璟钺心里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人盯着为好。
“世子,这样的差事该交给属下呀,沈拓这样的木头,哪里能看好余姨娘?更何况余姨娘现在怀有身孕,那必得万事小心才是,万一这家伙不解风情吓到了姨娘,这可如何是好?”一听秦璟钺的吩咐,姜阔立刻凑了上来。
“你?”秦璟钺问。
姜阔忙不迭点头:“是呀,世子你想呀,沈拓这人话都不会说两句,放在姨娘身边,万一日日板着脸吓到姨娘怎么办?还是选属下吧,属下旁的不行,倒是可以给姨娘说话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