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那秦璟钺平日里不是最宠他那个妾室吗?如今那小贱人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他怎的还能若无其事的赴宴?”
温玉才到德馨居,就听到了侯夫人的怒吼声隔着窗传来,声音朦朦胧胧的,听得并不是那么真切。
大抵里面在说什么隐秘的事,守在门口的就只有翠枝一人,温玉打发走了自己身边的小丫鬟,压着嗓子问:“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清楚,夫人回来就开始发脾气,好像…”翠枝凑近了温玉一些,嘴巴几乎要贴在温玉的耳边,“好像是和世子身边的余姨娘有关。”
和余穗有关?莫不是余穗父亲的死就是她所为?
温玉说:“里面就夫人吗?二公子在不在?”
“在的,姨娘要奴婢帮您通传吗?”翠枝问。
“不必了,我在这儿等二公子就是。”温玉道。
侯夫人对她颇为忌惮,一旦知道她过来了,许多话就会不说了。
倒是自己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听到什么消息。
屋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许是秦璟砚说了什么话惹了侯夫人不快,温玉听得侯夫人提高了嗓音骂着:“不中用的东西,我怎的就生了你这么个头脑不灵光的儿子?今日那么好的机会,你竟不知跟那七公主搭句话,平白丢了好机会。”
屋里秦璟砚也不知又说了什么,温玉听到了明显瓷器碎裂的声音,这是侯夫人惯用的手段,只要心情不顺,必然要大摔大打。
自从进了秦璟砚后宅,温玉经历侯夫人发脾气的时候多了,听这摔打的动静,她就能分辨出今日侯夫人必是气急了。
温玉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方才在宴席上,侯夫人就有在对着秦璟砚使眼色。
她方才好像还听侯夫人提到七公主,莫非…
温玉心里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她的眼睛里也有暗芒划过。
屋里的争执声越演越烈,忽听砰的一声,门被拉开了,秦璟砚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看到温玉,他有些烦躁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妾身等公子一起回去呢。”温玉低了头,声音放得柔柔的。
秦璟砚没说话,温玉又上前两步,试探着扶住了他的胳膊。
秦璟砚并没有推拒,温玉就这么扶着他一路回了听风阁。
斟了一盏热茶,小心翼翼的放在秦璟砚面前,温玉才道:“妾身看公子好像心情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是妾身能给公子分担的吗?”
秦璟砚掀了掀眼皮,看了温玉一眼,他伸手握住了温玉的手:“你倒是贴心,只是这事儿你怕是帮不上我了。”
“公子说说嘛,万一玉儿有注意呢?您待玉儿那么好,玉儿也想为公子分忧的。”温玉手指勾着秦璟砚的手心,声音都柔媚了起来。
秦璟砚直接把人抱到了腿上,下巴搁置在她的颈窝:“罢了,同你说倒也无妨,父亲不是想要大哥同七公主成婚吗?母亲那边想要我抢了大哥的姻缘,为这事儿她还使了些手段,但今日你也看到了,七公主分明一颗心都在大哥身上,这样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
温玉眼睑略微下垂,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绪:“公子若是得偿所愿,可会不管玉儿?”
“那自然不会,玉儿待我的好我都记得,旁人是旁人,玉儿是玉儿,我怎么会为了旁人不管玉儿?玉儿这么问,可是有了什么主意?”秦璟砚问。
最开始他确实看不上温玉,这段时间以来,温玉待他处处体贴,记着他所有的习惯,还能帮他出谋划策,渐渐地他就有些依赖温玉了。
再加上这段时日他也经常听府里下人聊起观月居那位,除去惹大哥生气以外并没什么好处,也从来不会关心大哥,两相对比之下,就算自己最初想要的不是温玉,这会儿也觉得还是温玉要好一些。
温玉眼珠子转了转:“公子能不能同玉儿说说夫人用了什么手段?”
秦璟砚皱眉,他目光探究地打量了温玉一眼,见温玉神色如常,才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些我是不赞同的,她不过是想绊住大哥的脚步,发现大哥有些在意余姨娘,就让张妈妈用毒害了余姨娘的父亲,只等着余姨娘和大哥闹了,哪曾想…”
“她根本没弄清楚情况使错了绊子,大哥分明不在意余姨娘,出了这样的事他也照常赴宴,倒是可惜了一条人命,平白让美人伤心啊。”
早就猜到的答案被秦璟砚亲口说出来,温玉还是不受控制地背脊发寒。
好啊,原来真是侯夫人!
“这…夫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她还有孕在身,怎能犯这样的杀戒,这不是…”温玉声音颤抖道。
秦璟砚叹了口气:“说起来母亲也是为了我,玉儿,你若有时间,就替我给母亲肚里的孩子诵诵经,祈祈福吧。”
“是,妾身一定会日日代公子诵经祈福的,只是余姨娘,她未免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