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砚说的话还算有理有据,永明侯虽然对他的态度有些怀疑,却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小厮道:“把人打发了吧。”
小厮很快离开。
但经此一闹,宾客们好像都没有了方才的兴致,一时间无数道异样的目光齐聚在秦璟砚的身上。
永明侯也感觉到了氛围不对,他正要打圆场,又有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侯爷,不好了,那书生这会儿在外面讲起二公子在云岳书院的事了,说书一般,百姓们都围着看热闹,赶都赶不走。”
永明侯怒目圆睁,秦璟砚手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
那个郑琦到底怎么回事?
当初不是家里揭不开锅被迫退学回家种田了吗?怎么有盘缠找到宋京来?而且就他那种饱饭都吃不上的东西,怎么会知道自己抄了他的文章,跑来侯府闹?
秦璟砚满腔疑惑,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虽然肚里没多少墨水,却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就算剽窃,他也是多方打探,最后抄了早就退学的郑琦,他知道那人已经弃了笔墨,以后将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种田,再也没可能入官场了,哪曾想就是这样谨慎,那人竟然还能找上门来。
“爹,我出去看看。”秦璟砚说。
若说退学,他退的比那郑琦还早,放任郑琦在外面讲他的过去,传到永明侯耳朵里,那才是真断了他的活路。
“管他做什么?他爱说就让他去说好了,我儿在云岳书院那可是惊才绝艳,还怕他说?”侯夫人不屑道。
这可是砚儿的大日子,比起上次由她操持的接风宴来,侯爷亲自举办的宴会才算是给秦璟砚铺路,侯夫人巴不得秦璟砚一直在这些大臣面前露面,至于外面那个……
秦璟砚脸色苍白,手腕都有些抖,看着侯夫人都有些怨恨。
上次也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非要叫他作诗,险些让他当众丢人,这次又是如此……
“母亲此言差矣,放任旁人在外面败坏二弟名声也不行,不若还是把人叫过来问问,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好给二弟一个清白。”秦璟钺慢悠悠地开口。
自从听到有人来闹,余穗就开始怀疑是秦璟钺的手笔,甚至最开始来禀报的小厮,应当也是他的人。
寻常的小厮断不会那般条理清晰,而且语速快到刻意。
她本以为秦璟钺不会亲自下场才对,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大可以稳坐高台,如此还能继续维持和秦璟砚的关系。
他这般插了话,怕是以后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做秦璟砚信任的好大哥了。
难不成他又有什么大动作?
余穗越来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秦璟钺的想法。
这人明明是武将出身,偏偏心思也深不可测,就连内宅中的事,好像也被他玩得格外顺手。
这会儿余穗自己都有些感慨,当初的她也算是不知者无畏,才敢下药算计爬上他的床,也难怪才事成不久,就被人识破。
现下若是再回到当初的处境,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选那样的路了。
“大哥,我……其实名声什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我自己行得正坐的端,倒也不需……”秦璟砚声音慌乱,一边对着秦璟钺摇头,一边对他使眼色,此时他半点都没怀疑秦璟钺的意思,还权当秦璟钺是真的想为他正名。
“怎么不重要?砚儿你以后可是要入朝堂的,可不能这样背负污名,来人,把人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诬陷我儿的。”
侯夫人本来还因为秦璟钺的话忌惮,这会儿见自家儿子步步退让,她当即忍不住了。
永明侯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事情已经闹了这一步,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不管如何也该把事情弄清楚。
真是强行把人赶走,也确实有损侯府名声。
小厮得了吩咐,手脚并用的跑出去请人,等秦璟砚回过神来想要阻止的时候,人已经跑的没影没踪了。
这回秦璟砚的腿都已经抖了起来,若是不当面和人对峙,他还能死咬着不认,可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见了正主,他可就真是……
不!不会的!
他可是侯府的世子,那郑琦也退学几年了,必然没办法证明那些诗是他作的,只要自己死咬着不认,想必大家一定会信他而不是郑琦。
对!就这样办!
秦璟砚渐渐地又有了底气,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不屑道:“呵,跳梁小丑罢了,既然母亲要看,那便看好了。”
“二公子真是好气度,李某佩服。”
“若是我家那小子有二公子这样的才学与气度,老夫做梦都能笑醒。”
“可不是吗?可惜了二公子这几年不在宋京,否则让我家那小子和二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交好,我也不至于愁白了头发。”
大抵是秦璟砚无所谓的态度又换来了官员们的信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