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秦璟钺回话,倒是他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盯着她,让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见他也没有质问自己什么,余穗索性继续道:“妾身进府时间不长,也不太知道世子喜好,衣服款式料子都是沿用的往年的,唯独在胸口的位置,妾身让她们绣了山茶花暗纹,如此一来,您只要低头,就可以感受到公主在您身边。”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秦璟钺忽地嗤笑了一声,手指挑起了余穗的下巴,“本世子之前怎么没发觉你如此贤惠呢?你是真的为本世子着想,还是另有所图?”
他问得太直白了,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他从不信她,且始终与她针锋相对的时候。
余穗大抵能猜到,问题就是出在山茶花上,正是她提了山茶,秦璟钺才变了态度。
余穗态度不卑不亢:“世子说的没错,妾身确实别有所图,您安排了府医替妾身的父亲治病,妾身心里感激不尽,便也想为您做些什么,妾身图的便是您喜乐安康。”
秦璟钺眼里讽意更甚,是比以前聪明些了,好听的话张口就来,只是…
他的手从余穗下巴上拿开了,又是盯着余穗不说话。
余穗心里略微发怵,试探着问道:“世子,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那山茶花您若是…”
“余穗,在你心里本世子便那么卑微吗?”秦璟钺终于接了话,他语调里好似有讥笑,余穗分不清他在自嘲还是笑她。
被这一句话问得愣住了,余穗沉吟片刻,渐渐的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在秦璟钺衣服上绣山茶说是为了让他时时想到宋骄阳,事实上更像是在讽刺他喜欢一个人卑微到日日对着她爱的花怀念她。
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十八岁打败东夷,一度成为宋京最出类拔萃的少年郎,自己这朵山茶,简直就是在戳他的心窝子了。
怕是明珈也没想到这一点。
余穗不敢直面秦璟钺的问题,她道:“都是妾身糊涂,请世子责罚,妾身这就去通知林妈妈取消山茶花暗纹。”
“不必了。”秦璟钺道,“以后少做自作主张的混事,也别凭你的臆想揣摩本世子的心思,本世子没你想的那么卑微。”
余穗安静的听着他的训话,秦璟钺明明说的是自己没那么卑微,不知怎么,余穗潜意识里总觉得他想说的分明是他没那么喜欢宋骄阳。
这个想法一出来,余穗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世子都恨不得把喜欢宋骄阳昭告天下了,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宋骄阳?
索性秦璟钺并没有为难余穗的事,衣服的事便揭了过去。
翌日午时,有小厮来传话让余穗同秦璟钺一起去侯府门口迎永明侯,之前还在凌霜院时,这样的场合她大可以不用参加,现下已经成了秦璟钺的妾室,自然是避无可避。
秦璟钺已经等在临涛院门口了,余穗一过来,他就顺势拉住了余穗的手。
碍于昨日姜阔对永明侯的那些评价,余穗本来心里还忐忑的厉害,但此刻周围都被秦璟钺的气息围绕着,她心里稍稍多了些许的镇定。
侯夫人和秦璟砚早就到了,正在侯府门口翘首以待,余穗旁边站着的正是温玉,温玉大抵也是紧张的,她不动声色地探出小指勾了勾余穗的手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余穗也不好安慰,只是握了握温玉的手以示安慰。
手还没来得及抽回来,余穗就听到了秦璟钺有些沉的声音:“过来。”
知晓他大抵是看到了自己的小动作,余穗脚步朝着他身边挪了挪,秦璟钺并没再说什么,扯着她和自己换了个位置,隔开了她和温玉。
余穗不是不知道秦璟钺和侯夫人之间距唔颇深,却不想竟是到了这个地步,连她和温玉站在一起都不许了。
余穗不由得想到了秦璟砚信任秦璟钺的模样,总觉得永明侯回府,会带来一场惊涛骇浪。
哒哒的马蹄声和马车碾在路面上的嘎吱声渐渐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余穗就听到侯夫人忽然提高了嗓音:“侯爷啊,侯爷!您总算回来了!妾身等您等得好苦啊!”
她边喊边哭,声音称得上一个凄切,隔着还有些距离,永明侯脸色就黑沉了下来。
猛地抽了一下身下的马儿,永明侯疾驰到侯府门口,一边翻身下马,一边不耐烦地吼道:“本侯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侯夫人委屈地抽噎两声:“侯爷,妾身不是太想你了嘛,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妾身这日日夜夜都…”
“行了,你带笙笙进去换身衣服,本侯有事和老大说。”永明侯道。
“笙笙是…?”侯夫人疑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了一些,一妙龄女子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她穿着桃红色的衫子,年纪看起来和秦璟砚相去不远,一张脸娇嫩如新花。
听永明侯方才叫得那般亲密,侯夫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当即道:“侯爷,您外出剿匪,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