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妖兽,第一次明白了解脱的感觉。
“娘,儿来找你了!”
春柔忽然猛地起身,朝着肥狗獾冲了过来!
肥狗獾两眼放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张嘴就准备好好享受送上嘴的细皮嫩肉。
眼看参差獠牙就要割破春柔的喉咙。
“吴才德!”薛龄大喝一声,猛地收紧铁索,将肥狗獾拽了回来。
吴才德一个猛扑挡在了春柔前面,几个箭步将小姑娘带到了马车边上,团团护了起来。
老实敦厚的刘胖头吓得肝胆欲裂,忍不住喝了一声。
“傻丫头,你这是作甚!”
庞东鸿看的清楚,心里可怜了她:“好了,刘老哥,还是个半大孩子,别再吓着了……”
感受到真切的关心,春柔这才如梦方醒,放声大哭,“呜呜呜啊啊……娘!娘……”
她哭的伤心绝望,惹得在场的人无不心酸。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刚还贴着春柔撕咬的众人,转眼又生了几分怜悯。
大多人的正义,是以情理为准绳,天然站在弱者这边。
比起振振有辞的春先生,现在的春柔更惹人怜爱。
所以,不知不觉间,众人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了春柔。
预料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春先生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角度:“你看,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良家女儿!薛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丧尽天良!”
薛龄心里的杀意喷薄而出,恨不得一枪挑了这人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的。
“血口翻张,好一个教书先生!虎毒还不……”
只是薛龄话没说完,就见春柔直挺挺的跪下了。
“噗通!”
膝盖骨重重磕在石板上,她却毫不知痛。
春柔膝行几步,不住的给薛龄磕头:“薛大人,我娘还有气,她还没死,没死!求你,救救我娘!”
众人一片哗然。
“没死?这怎么回事儿?”
“不对啊,我明明亲眼看见春柔他娘躺地上,没气了!”
“我刚也看见了!”
“春柔,你可不能乱说话!”
春柔才不管他们说什么,不住的恳求薛龄:“我娘有痫证,容易晕厥,只是闭气,有的救的!”
痫证,就是羊角风,有的患者昏迷严重的,甚至会昏死、僵硬好几天。
春先生急了,“你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东西,你胡说什么,你娘什么时候有过痫证!”
“死者为大,我不许你们扰了我娘子的清净!”
薛龄一声令下:“吴才德,带着医师去,把人找出来,挪到这儿来当众医治,若有阻拦,杀!”
“是!”吴才德吐出口血沫子,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刃。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只要亮出一点真面目,足以吓住这些一时冒勇的平头百姓。
背后的医馆大门紧闭。
“嘭嘭嘭!”
吴才德三两下就敲开了门,一把拽着老医师:“老医师,快,随我去救人!”
老医师揪着门板不愿意去,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反驳:
“救什么人?还想诓我!”
“你们这群人,堵着正街打杀,等李大人回来了,治你们的罪!”
李沐风他们落后一步,这时也赶到了,刚好听见了老医师这两句。
“老医师,救人要紧,不得耽误性命!”
“李大人,这……小老儿……我……”老医师恋恋不舍的看着大门洞开的医馆。
生怕他这一走,就悔之晚矣了。
李沐风软硬兼施的催他:“你的医馆金贵,我守着,不会有人动你的命根子,快去,要是耽搁了,我治你的罪!”
“哎,好,我这就去!”
春先生面色铁青的挡在路中,死死的瞪着老医师,不愿意让路。
老医师惊讶不已:“咦?你这后生,我是要去救你娘子,你咋还不让路?”
春先生像是根听不懂人话的木头,梗着脖子,无声的撒泼耍赖。
李沐风见状,直接点了六个亲兵:“你们去帮忙看着点,别耽误了。”
“是!”
有亲兵开道,春先生不让也得让。
春柔一瘸一拐的在前带路,吴才德背着老医师大步流星的去找人。
“哎呀,你头伤的这样重,可不能见雨,不然要生热病的!”老医师这才看到吴才德头上的伤口,赶忙用衣袖给他遮住了额头。
吴才德心里一堵,咽下喉头哽咽,他眉头的悬针纹都淡了许多。
“……不碍事,我皮糙肉厚的,先救这小丫头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