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捧着一张玄铁重剑,喜上眉梢,但他手有旧伤,已经动不了刀剑了,只能依依不舍的放下。
“从前还当你年幼任性,恣意妄为,如今看来,你心里是有成算的,这是好事,只是……”
张捕头看着大好日头,心里伤感。
“只是,你心虽好,但是行事得讲究章法,总是不讲规矩,引人误会不说,还容易让人诟病。”
张捕头说的语重心长,全是为了薛龄。
“张哥,你也听到那黑大的胡吣了?”
张捕头苦笑一声:“黑大嗓门不小,想听不到也难啊……这样下去,你的名声还能有好吗?”
啰里八嗦,和老道士一样。
薛龄忍下泪意,没心没肺的大咧咧:“名声而已,不痛不痒的,我行事无愧于心就行了,咱们快去支援、救人吧!”
“你呀,非要吃了大亏才知道厉害!走吧!”
质量最上乘的羽毛轻甲,套在了薛龄身上。
张捕头挑了把利手的刺头锤,不过一丈长,锤也不过拳头大小,满是尖刺,也是个大杀器。
这一间屋的兵刃分量不轻,要想带走可不容易。
找来找去,街上混乱,马车出不了城,牛车太慢,只能找了几个斗车,人力推着出城。
随着他们出城,身后厚重的铁门再次紧闭起来。
等赶到了地方,荒无人烟、遍地野草的白骨坡,已经被肃整了一番。
过人高的杂草、荆棘丛全被砍削干净.
远远看着,镇妖司和衙役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十分警惕的围着这白骨坡,一刻也不敢放松。
难怪城中空了,这是把人手都压到了祸头上,想要直接圈住了兔妖杀干净。
只是行动过于匆忙,城中混乱才会无人监管。
“你不能就这样冒然上前,遮住面容,别出声。”
薛龄佝偻着腰,撕了衣摆遮了口鼻:“好,听张哥的。”
推着斗车上山,老远就听见黑大的怒吼声。
“参领!咱们送进去了多少探子,就回来这一个,那兔妖点名道姓要见薛龄!”
“黑水村的蟒妖也是要见薛龄,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再多,青阳县里的薛龄能有几个?”
辛参领一言不发,县老爷满脸是汗。
在场的人人都泛起了嘀咕,是啊,哪有这么巧?
张捕头挡住薛龄的身影,疾步上前禀报。
只含糊说是县衙库房清点出来的旧物,好名声都送给了县老爷,瞒下了薛龄的功劳。
县老爷解了围,也跟着糊弄,镇妖司有专用的环首弯刀,辛参领谢绝了。
黑大翻着白眼,“既然有武器,怎么早不拿出来,明显是想要让我们在前冲锋。”
一一检查过后,这几斗车武器、护具很快就分给了衙役。
辛参领拿定了主意:“县令大人,这兔妖特意让人带话,又暂时消停,既然事关薛龄,叫他来一趟,两相对峙,一问便知。”
县老爷捂着胡须,半晌给不出个好理由。
任谁看,薛龄来了就是死路一条,难有全尸。
张捕头的头皮一紧:“大人!城中百姓惊惶,还许多人北上逃亡,守城军关了城门,不许进出。”
“门关了还能开,又不是焊死了……”黑大声音不小。
县老爷面色尴尬,但是辛参领没有阻止的意思。
天色陡然暗淡下来,地气上升,闷热异常,要下雨了。
稍稍有点风吹草动,在场的人都万分紧张。
风声鹤唳,薛龄脖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不对劲,这一对老兔妖鸡贼的很,一群小兔崽子来寻仇,怎么会这么蠢,让自己轻易陷入被动?
计划是镇妖司堵住妖兽,从源头遏止危险,青阳县城有常驻的守卫军和城西驰援。
兔妖所图,到底为何?
黑大还在嘟囔抱怨,薛龄稍稍抬眼,打量四周。
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洞窟,洞口还有拖拽的痕迹,血迹斑斑。
但是,太安静了。
难道是……调虎离山!
兔妖故意显露踪迹,佯装要大肆攻城,实则是引开镇妖司的人……
不好!
城里的人危险了!
薛龄拉了拉张捕头,低声提醒:“张哥,兔妖到现在还不露面,城中空空,只剩百姓,别是调虎离山啊!”
“这……”张捕头心理一惊,也有些不对劲。
但是在场有辛参领还有老县令,他一个捕头,说多错多。
老县令沉吟许久,终于开口了,“兔妖点名要见薛龄,可薛龄出不来,胡乱指个方向,说薛龄走了,把它们忽悠走也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