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依旧是那么嚣张,没有半点落魄惶恐的意思。
冯莽他们混迹于市井,比起看人眼色,更拿手的是欺软怕硬。
原身行事嚣张,薛龄这会儿客气,那就是自己先露了怯,很快就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轻巧的跃过这几人,薛龄毫不客气的霸占了最舒服的地方,没必要委屈自己不是。
大马金刀的坐下了,薛龄才翘着二郎腿问话:“听福叔说你天不亮就回来了,比你我约定的时间早了很多,你对旁人混账,对自己妹妹却是个好哥哥。”
冯莽眼神飘忽不定,明明地上这四个都快咽气了,薛龄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大人不怪我下手太重?”
“人各有命,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也安顿好了家人,明明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还是选择动手,伤重死人,你是要掉脑袋的,要怪也是冯朵儿怪你,怨你惹事,不能做她的依仗,与我有什么相干?”
薛龄话说的难听,旁边儿闲汉听不了这个,吵吵嚷嚷的又要叫骂。
冯莽半信半疑的看了好一阵,明白薛龄这番话的真正意思,才恭敬的低下了的的头,“大人与我有救命之恩,小人不敢违抗。”
原身不是无缘无故的抓人,大大小小总是有些把柄在的,就算这些市井混子知道他目的不纯,也找不出什么站得住脚的由头反驳。
这世道,有钱的奢靡,有权的欺压,都是天经地义。
薛龄救了冯朵儿,冯莽不愿意也得领情,何况他还刻意把这四个人送到了冯莽手上,又给了他机会去亲自安置冯朵儿,没有惊动任何人。
冯莽就算这会儿对薛龄突然入狱生了疑心,也愿意顺着薛龄的话说。
其他人立刻收了蠢蠢欲动的心思,混迹市井,义字大过天。
薛龄滑落着半躺下了,没闲下来还没觉得,一闲下来,浑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镇妖司那几个狗东西,真是听话的好狗,黑大一声令下,他们恨不得活撕了自己。
黑大就是辛参领手下最大的狗腿子,但是他不明白,辛参领不是需要刻意维护的小主人,而是能带着他们杀虎的狼王。
想起刚才辛参领下令把他扔进大牢,然后又悄声道谢的别扭模样,薛龄捂着伤口,轻笑了出来:“哧……大美人使小性子也是别样风情。”
“大人这是在想女人?”冯莽一下凑了过来,像是鬣狗闻见了血腥味儿。
薛龄还在回味辛参领耳尖微红的娇羞,思绪骤然被打断,一时有些恼火。
“怎么?”
冯莽憨笑一声,“无事无事,大人不愧是大人,伤的这么重了还雄风不减!”
比刚才的谨慎警惕,已经亲近了不少,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马屁,薛龄生生让他气笑了,“难怪你诨名刀疤眼,却人人叫你烂嘴熊,一张破嘴合该打烂!”
冯莽腆着脸,小山堆一样的庞大身形凑了过来:“听说大人的红粉无数,那花娘更是整日的抹泪儿,都那什么……相思成疾了。”’
薛龄刚还喜洋洋的脸色一垮,原身浪的飞起,两颗腰子糟蹋成了空心葡萄干,寿命还只剩一年了,真叫人糟心。
冯莽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薛龄眼色,薛狗就是薛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这么重的血腥味儿?大人!”
冯莽一声吼的整个大牢都抖落了一层陈年老灰。
牢头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双手死死护着怀里鼓囊囊的银子:“大人,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明显是来打探消息的,生怕和薛龄做的勾当被发现了,连累了他。
薛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这牢头精的跟猴一样,他都不用明说:“沉甸甸的还抱着,也不怕手累着,还想跟着我发大财!去,给我弄上好的伤药,还要些吃喝。”
挨了顿骂,牢头反而浑身舒畅,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皮都舒展了。
薛狗还是那么嚣张,稳了。
“好好好,小老儿这就去办!”
一开始,薛狗找他们“合作”,手法粗糙,被人拿捏了漏洞,也有被县老爷收拾的时候,连累他这个老油子也跟着挨了不少瓜落。
好在薛狗是个天生坏种,学的很快,很快他就只有好处没有半点风险,这次帮了薛狗,事后他也一定会拿到丰厚的补偿。
一想到这儿,牢头颠颠的跑的更快了。
四周这些被薛龄关进来的闲汉不敢出声抱怨,但眼神却是十足的幽怨。
……薛龄像是什么绝世负心汉一样。
“牢头,除了伤药,好酒好菜给他们都来一份!算我的!”
冯莽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这群杂狗眼里凶光散去,轻易就被薛龄的一顿吃食收买了,一时说不上是该哭是该笑。
能捞的油水变多了,牢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