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夺走了她的一切,甚至连她的容貌都要抢!
所以她带人打伤了那个女人,可单纯地打伤她怎么够!
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她!那样的女人…一个小偷,凭什么活在这世上!
红衣在黑暗的阴翳中笑了出来。
她原本生了一副好模样,可在长时间的关押中,那一层蜡黄面皮都紧紧地贴在脸上,南竹没有安排人给她更衣洗漱过,她仍穿着被关进来那一日时所着的单衣。
那衣服早已被红衣的鲜血洗涮过一遍,锈红色的,如同一层外壳一般僵硬地贴在红衣身上,叫她瞧起来好似酆都罗山中的厉鬼。
“今日心情不错呀,阮姐姐。”
南竹提着一只木箱,默不作声地走进来。比起红衣脸上凄厉的笑容,显然他要笑得更自然些。
他将木箱随手放到石床上,掏出一柄银刀,用刀柄随意地点过红衣的口鼻目耳、颈肩发顶,动作行云流水,纯熟无比。
“我同姐姐讲个故事吧。”
似乎是为了让双目已盲的红衣更真切地感受到,南竹讲述的语气抑扬顿挫,感情充沛过了头。
“小阮儿就要醒啦,姐姐。我在医书上寻了一个古方,倘若用容貌一致之人的人血做引,并着人心一块儿烹了做药,便能叫病人重塑心脉。”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红衣一改往日里的瑟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面上的笑容仍未退去。
“我说,阮姐姐,你莫非是提前算了卦卜了天,知道自己有用,还要赎罪的机会,所以才这样开心吧。”
“呸!”
趁着南竹靠近,红衣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她笑得愈发疯癫起来,“赎罪?我何罪之有。有罪的是那个女人!是她叫人绑走了我!是她觊觎我的一切!我告诉你,南竹,杀了她是我此生最畅快之事!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趁你还小的时候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