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平安不为所动,刘羡阳忍不住叹了口气,再将声音压低半分道:
“陈平安,我爷爷临终前叮嘱过我,人要灵活些,真没办法了,宝甲可以卖个好价钱。”
“至于那正阳山主仆要的剑经,我就是死,也不能承认在我刘家。”
“所以,我觉得她若是能答应我们说服那搬山猿,这事可以成交。”
刘羡阳顿了顿道:
“就算她说服不了那搬山猿,也可拖一阵子时间。”
“这点时间,我觉得我再去求求阮师傅,阮师傅多半还是会收了我做徒弟。”
“只要我成了阮师傅的徒弟,那就彻底安全了。”
对于刘羡阳天真的话语,陈平安只是回过头来,直视着刘羡阳的眼睛,沉声道:
“你觉得视我们为蝼蚁的他们,真的会遵守诺言吗?”
“当力量不对等的时候,一切的承诺都是虚假的。”
“刘羡阳,你这样做毫无作用……”
见陈平安仍不同意交易,担心对方真的会先杀了陈平安的刘羡阳,不由得加大了音量道:
“陈平安!”
“这是我祖传的铠甲,不是你的!”
“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听见两人争吵,妇人倒是不急了,一脸玩味地看着就要反目的两少年。
她是看出来了,之所以刘羡阳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们的提议,关键还是在这名叫做‘陈平安’的少年身上。
但现在她一威胁起陈平安的性命,这刘羡阳就坐不住了。
刘羡阳宁愿息事宁人,将祖传铠甲卖她,也不想陈平安出事。
可惜。
先前陈平安那挑衅的模样,已经惹得搬山猿不满了。
所以不论他们交易如何,陈平安是必死无疑了。
而且说真的,她确实会信守承诺放刘羡阳一马,但搬山老猿会不会放刘羡阳一马,那定然是不会的。
毕竟刘羡阳身上这剑经,可谓是大有来头。
写出这剑经的刘羡阳祖上,乃是叛出正阳山一脉的剑道孽徒,后来更是加入了正阳山的死对头风雷园中,得其庇护。
若是如此,倒也只是寻常之事。
但写出这本剑经之人,虽然最终成就不过堪堪摸到剑经门槛,但据与其切磋过的剑道大家所说,这本融合了正阳山、风雷园两家剑道精神的剑经,直至大道!
哪一方若是能修成这剑经,那么定然能在术道之争中,更胜一筹!
涉及到正阳山和风雷园的大道之争,那这件事就不得了。
更何况刘羡阳的买瓷人,正是风雷园!
所以不管得没得到剑经,只要刘羡阳不愿进入正阳山,那么刘羡阳同样也是搬山老猿的必杀之人!
正阳山可以没有这剑经,但前提是风雷园也得不到这剑经!
妇人心底对于这事门儿清。
因为这事的背后,有着她的推波助澜。
那名叫陈平安的少年,实际上没说错。
他们这等山上人,又岂会跟山脚蝼蚁叫什么道义?
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所谓契约、承诺,都只是笑话罢了。
纯看实力高深者,愿不愿意遵守罢了。
但很显然,那搬山老猿绝不在此列。
嘴角讥笑更浓的妇人,就这样静静看着针锋相对的两少年。
她倒想知道,谁最后能说服谁?
那一定很有意思。
这也算是给她无聊的小镇生活,添了一件笑料。
就在妇人如此想着之时,自觉无法靠嘴说服陈平安的刘羡阳,率先动手,想要将陈平安压倒在地,强行‘说’服。
哪曾想,陈平安只是简简单单一侧身,就躲过了刘羡阳伸过来的臂膀。
接着陈平安抓住刘羡阳的手臂,肩膀在一顶刘羡阳胳肢窝,直接一个过肩摔,轻轻松松将刘羡阳摔在了地上。
感觉到视角飞快转换的刘羡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竟是连陈平安出手的动作都没看见,就躺在地上了?
这陈平安最近到底是吃了什么仙丹,怎么这般猛?
眼中满是震惊的刘羡阳,呆呆地望向个头如今还没自己高的陈平安,一时心绪复杂。
居高临下看着刘羡阳的陈平安,只是淡淡地问道:
“你还要卖的话,信不信我让你一步都踏不进家门?”
刘羡阳倒是想嘴硬说‘你试试看’,但刚刚的体会让他深刻的明白,自己如今与陈平安在体魄上的差距。
陈平安说让他进不了家门,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陈平安真的做得到!
咬了咬牙的刘羡阳,怒道:
“可是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