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格言点点头,随着裴颂之迈步进入大厅。
中间这一段廊庭的距离很长,偏偏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闷声撞击,裴颂之讨厌下雨,眉头皱得紧紧的。
更讨厌的是周遭,若有似乎的打量目光。
男人最了解男人,懂他们心里最阴暗的想法,正因如此,裴颂之眼底逐渐堆叠阴翳。
“靠近点,伞小。”
他微微伸手,又将许格言朝自己这一侧揽了一揽,动作很快,许格言都没有意识到,他就放开。
见美人有主,背后很多道眼神都难掩失望。
许格言没有察觉,裴颂之感受到了。
他眼底得意的感觉几乎压制不住,那些打量的眼神,让他觉得肮脏和恶心,恨不得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了去。
又因为这个角度许格言看不见,他尽可以肆无忌惮得展现自己的情绪。
这雨下得突然,下午原本还算是多云天,天气预报也没有丝毫预兆,莫名其妙就开始雷雨交加。
为保障大家参加宴会的舒适性,举办宴会的主人临时叫了一队人马,在入口处帮着宾客收伞和递干毛巾。
要是有真的淋湿了的,还得安排着送到楼上冲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待客的礼仪相当周到。
林欣欣今日就被安排在这个岗位上。
她刚才替一位客人收好了伞,却挨到了那个客人的指责。
说他搞坏了他的宝贝伞,价值好几万的伞在林欣欣的手里被掰坏了,标志性的水晶伞柄上有一尊小天鹅,林欣欣处理不慎,它坏了。
那客人要林欣欣道歉并赔偿。
林欣欣反唇相讥,说这个牌子的伞她男朋友也有,从未见过有什么小天鹅,怀疑这个客人是在故意讹她。
这话一下就触及到了对方的逆鳞,不仅骂了林欣欣,还骂了她男朋友,说她这种穷酸样,怎么可能找到用得起这个牌子伞的男人,肯定用的是假货,专门用来充大款骗小姑娘的。
林欣欣怒急。
场面一时不可开交,后来还是领班出来道歉,又代为赔偿,事情才算过去。
但这钱要在林欣欣后续的工资里慢慢扣。
林欣欣叫苦不迭,她哪来的钱?
在这里打工一天下来,虽说工钱不菲也就两千块。
离买这把伞还有20倍的差距。
因着这事儿,林欣欣觉得晦气,整个晚上的心情都低落得很。
直到看到裴颂之走进来,许久不见裴颂之,他似乎又俊朗了些,合体的西服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那般合适,哪怕林欣欣从未考虑过要和裴颂之有什么发展,也不免小小的春心萌动一下。
她百无聊赖又充满愤恨的眼底,燃起些许光彩。
虽说裴颂之臂弯里的那个女人让她觉得万分不爽,但没有关系,许格言这种胸大无脑的花瓶,只知道仗着家世作威作福,留不久的。
裴颂之与她天生就不是一路人,能容忍她到哪里是真的不好说。
只有她这样子跟裴颂之一样,从苦难里面长出来的最坚韧的小白花,才是裴颂之的真正选择。
虽然她看不上裴颂之赤手空拳、毫无依托的单薄,但也不忍心这样优秀的好男人就被许格言这种水性杨花两面三刀的女人祸害了。
再怎么说裴颂之与她也算青梅竹马,她要救他。
想到这,林欣欣换上一副温柔可亲的笑容。
“颂之哥哥,好久不见。”
许格言一听到这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就知道好戏开场了。
【哦吼,好久不见,原来是到海城来了,我说最近怎么天下太平了?】
裴颂之真的牙疼,他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嫌日子太安生了不成?
“颂之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林欣欣着急。
“你是?”
“我是欣欣啊,小的时候你吃不起饭的时候给你送过饭的那个欣欣,我们之间还有信物呢,你忘了吗?
还有还有之前在宁城,我在az集团做过前台,我们也见过的。”
林欣欣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娇羞地介绍自己。
裴颂之却像是突然失忆了,好不容易从记忆的脑海里捡拾起一些记忆的残片。
“哦,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我只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坐在马路上整个人脏兮兮的,看上去精神状况不太好,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不适合继续工作,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应该先去找个医院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咱就先治,要是治不起呢,我可以给你找个福利机构,给你组织捐款。”
裴颂之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许格言都有点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