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隔间里面传来了何小安吟唱一般的,十分正宗的哭丧腔:“我滴蓝大叔啊……”
哭丧讲究一咏三叹,先要起一个高调,后面要拖长音。
讲究的是一个声音高亢,余韵不绝。
看得出来,何小安很有这样的天赋。
不跟着我干火葬场有点可惜了。
至于何思凡,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哭。只能用手捂着脸,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如果没有何小安在那配合的话,她这套动作很有可能是在憋笑。
不过,她有可能真的是在憋笑。
还好何小安这哭丧太标准了,直接把悲伤的基调给定下来了。
我作为火葬场的背尸工,就算再好笑,我都不能笑。是时候展现专业素养了。
我板着脸,一脸肃穆,从隔间出来了。
然后,我搀扶着身边的两个人,坐在了位子上。
何小安仰着头坐在位子上,好在那吟唱:“蓝大叔啊,我那善良的蓝大叔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你走了,剩下我可怎么办啊。”
“你两腿一蹬,什么也不用管了,剩下我一个人,我还不如跟着你死了算了啊……”
何思凡坐在她身边,使劲低着头,捂着脸,两个肩膀抖得像是触电了一样
。
有乘客忍不住说道:“姑娘,你别哭了啊。有点扰民啊。”
何小安一下火了:“你家死了人你哭不哭?”
“你踏马真够无情啊你。”
“你不让我哭是吧?我踏马把你打哭。”
那人吓跑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多嘴了。
而何小安也顺势止住了哭声。
毕竟哭了这么久,也快没词了。
我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等我们睡醒的时候,已经快要下飞机了。
司马蓝是最后走的,被人用白床单蒙着,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抬下来。
乘客们大多数没有离开,都在机场等着看热闹呢。
我们把司马蓝抬到了一个角落里面。
何小安低声说道:“莫邪,现在怎么办?”
我说道:“那个凶手这么处心积虑,想要杀了蓝大师。”
“现在蓝大师死了,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一定会来看看的。”
“咱们就在这等着,谁来看,谁就是凶手。”
何小安点了点头:“有道理。”
何思凡说:“可是,我们等在这里,得有一个理由啊。”
我说:“就说联系家属。”
然后何小安开始假装打电话:“喂?你是司马蓝老婆吗?”
“哦,前妻啊,前妻也是老婆
啊。”
“现在他出事了,他需要……啊不,大叔,我不是司马蓝,我也不是他女儿。”
“不是,我不是要拆散你们的二婚家庭。”
“我是说啊,司马蓝出事了,需要他前妻……对对对,我知道你们和司马蓝没有关系了,但是……”
“喂?喂?还在听吗?喂?屮!挂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何小安:“牛逼啊,要不是知道你手机没电了,我以为你真在打电话。”
何小安呵呵一笑,说道:“编几个剧情而已,对我来说,还不是手拿把掐?”
然后,何小安又开始摁手机。
这一次剧情又变了:“喂?是杨小蛋吗?我是司马叔叔的朋友啊。。”
“哦,学费啊?回头你找司马叔叔要吧。”
“是这么个情况,你司马叔叔出事了。什么?助学捐款啊?这个回头再说吧。”
“是是是,司马叔叔可能没有能力继续资助你上学了。”
“但是呢。现在你司马叔叔需要你帮助,他……喂?喂?屮!又挂了。”
何小安摇了摇头:“前妻不靠谱,资助的贫困儿童也不靠谱。”
“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蓝大叔,混的也够惨的。”
我心说,这不都是你编出来
的剧情吗?你也太入戏了。
何小安可能还觉得不过瘾,又开始打电话:“喂?是救济所吗?”
“我们这有人需要救济啊。不是我,我说你什么态度啊?有电话就不能救济了?”
“我们这有人死了,联系不到家属。”
“什么?殡仪馆?殡仪馆电话多少啊?”
“屮!你踏马多说一秒钟能死啊?屮尼x!”
何小安骂骂咧咧,然后又假装要给殡仪馆打电话。
这时候,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了,他们希望我们能离开。
我们三个人叹了口气,只好抬着担架向外面走。
在这里也表演了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