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看都没看那个盒子,直接开口拒绝道:“长史,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史某恐是不能接受殿下的好意。”
史可法也是饱读诗书,哪里会不知道当初飞将军李广的旧事。
当初李广就是因为接受了梁王的礼物,而恶了当时的皇帝。
现在自己如果接受了福王的东西,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张士俊却是不以为忤,这两天,这样的事,他可是没少经历。
“宪之,本官也不瞒你,今日前来拜访,就是想要替殿下招募与你,请你入福王府。”
张士俊开门见山道。
史可法听他这么说,当即也是满脸错愕。
福王的胆子现在这么大了吗?
或许是史可法这样的反应见多了,张士俊继续道:“宪之放心,殿下既然招揽新科贡生,自然是得到陛下允准的。”
他这话一说完,史可法更是不解了。
不过,就算是陛下允准,他也不打算接受福王的招揽。
自己虽然只是三甲同进士,但也是天子门生,怎么会去藩王府呢?
史可法轻轻将木盒推到张士俊的面前,神情严肃道:“长史大人,史某才疏学浅,恐难以辅佐福王殿下。”
张士俊却是不以为忤,起身道:“既如此,那本官就不多打扰了。”
“不过,殿下乃是爱才之人,如果宪之改变主意,可以到十王府来。”
对这些进士,无论是张士俊还是朱常洵, 都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之所以会不辞辛劳一一拜访,也不过只是结个善缘罢了。
史可法见状,也忙是起身道:“长史大人慢走。”
等张士俊离开后,朱统鉓也来到了史可法的房间。
听史可法讲述完刚才的事之后,朱统鉓也是若有所思。
身为宗室,对有些事情,他还是很敏感的。
不过,他还是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两人只是闲聊了几句,朱统鉓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殿试发生的事,已经开始逐渐的发酵。
尤其是朱统鉓被点为探花,以及数十名学子被黜落的事,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北直隶。
朝廷各部衙门,也都是人心涌动。
是夜。
国子监祭酒马之骐,来到了来宗道的府上。
“下官见过部堂大人。”
马之骐被带到正堂,对来宗道躬身施礼道。
“时良,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殿试一事?”
来宗道招呼对方坐下后,开门见山的对马之骐问道。
马之骐面色凝重道:“部堂大人,这次殿试,着实问题很大。”
“那朱统鉓乃是宁藩出身,被陛下点为头甲第三名,士林难免会有非议。”
“这还倒罢了,这次殿试竟然还黜落了五十名贡生,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殿试毕竟是朱由检亲自主持的,马之骐倒是没有说的太难听。
如果换成是温体仁,或者是其他臣子,恐怕马之骐已经破口大骂了。
来宗道苦笑道:“时良,这次春闱,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我礼部和翰林院,都没有怎么参与。”
“会试的主考是首辅,殿试是陛下亲自主持,阅卷官也都是内阁阁臣,有些事本官也是力不从心。”
“部堂大人!春闱乃是国之大事,理应按祖制,陛下此举,恐会引得天下学子不满。”
马之骐的声音变得有些高亢起来。
来宗道此人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为什么能够做到礼部尚书这样的高位?
凭借的就是其圆滑的处事风格。
见马之骐这么激动,来宗道忙是劝道:“时良,莫要如此。”
“科举说起来是为朝廷取士,但归根结底,不就是在为陛下选拔合用的人才吗?”
“这些人,陛下用不用,怎么用,自然是陛下圣裁,岂是我等臣子可以置喙的?”
听来宗道这么说,马之骐的眉头仅仅皱了起来。
“部堂大人,您乃是礼部尚书,掌朝廷教化,陛下一意孤行,难道您就不应该上书劝谏吗?”
马之骐看着来宗道,语气有些不善的对来宗道说道。
来宗道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的笑意也逐渐隐去。
他端起茶盏,对马之骐说道:“马祭酒,时候不早了,本官明日还要操持恩荣宴之事,就不留你了。”
马之骐闻言,当即也是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径直转身离去。
来府的管家将之送走之后,回到正堂,有些担忧的对来宗道低声道:“老爷,马之骐毕竟是国子监祭酒,在士林很有声望,您今日这般对他,恐会影响您在民间的风评。”
来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