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左门外,那些落榜考生们,被锦衣卫狠狠收拾了一番后,也都老实了下来。
不过,他们还是不愿离去。
自己寒窗苦读十数年,一路坎坷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成为贡生,谁知在殿试中被黜落了,这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轻易的揭过去。
宫里的朱由检,自然也知道了发生在宫外的事。
对次,他也早有准备。
“大伴,让首辅去处理这件事,为首的让礼部夺了他们的功名,遣返回乡。”
王承恩赶紧躬身称是。
很快,接到旨意的温体仁,就在一众书吏、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长安左门外。
见又有人出来,这些考生们的目光都看向了温体仁。
想要开口喊冤,但看到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锦衣卫,这些人又都闭上嘴。
温体仁在距离一众考生,大约三十步的地方停下脚步,笑呵呵的看着众人说道:“本官乃是温体仁。”
对这位会试主考,大明首辅,这些考生自然是认识的。
“学生等拜见温师!”
不只是这些落榜的考生,就是刘若宰他们,也都齐齐对温体仁施礼道。
温体仁身为此次会试的主考,这些人称呼他为老师,倒也是没有毛病。
看了眼泾渭分明的两拨人,温体仁对刘若喊道:“新科状元。”
“学生在。”
刘若宰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
“陛下恩典,许头三甲跨马游街,你们速回去准备。”
温体仁话音一落,除了刘若宰、管邵宁和朱统鉓三人外,其余人等皆是面露艳羡之色。
“学生谢陛下圣恩!”
三人立即跪倒在地,对着皇宫的方向,大礼参拜道。
温体仁捋须而笑 ,然后对其他人说道:“尔等也要准备参见三日后,在礼部举行的琼林宴,莫要耽搁了。”
“学生等谢陛下,谢温师!”
一众新晋进士们齐齐施礼道。
“好了,都回去召朋引伴,放浪形骸去吧,受官之后可就不能如此随意了。”
温体仁最后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一众进士再次施礼后,这才三三两两的各自散去。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温体仁才看向那些被黜落的学子们,淡淡的说道:“诸位都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此次虽是落榜,但也只能说时也命也。”
“本辅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规矩就是规矩,尔等莫要在此聒噪。”
“你们且回乡继续苦读,等待下次科举吧。”
温体仁的话音一落,这些落榜的考生们,就纷纷露出了悲愤之色。
他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现在,却告诉他们,他们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温师,我等不服!”
这时,一个落榜的考生,站出来对温体仁说道。
“哦?你是汝宁府何瑞徵吧?”
温体仁看着这个考生,淡淡的问道。
他对这个何瑞徵还是很看好的,这次的殿试答卷也算是中规中矩。
但不知为什么,陛下就是铁了心要黜落对方。
朱由检之所以不顾温体仁等人的反对,非要黜落这位成绩还算不错的何瑞徵。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此人是标准的“三朝元老”。
先是在大明中进士为官,然后又投降李自成,在大顺为官,再之后又在满清为官。
这样的读书人,一点节操都没有。
当然,这些读书人中,像何瑞徵这样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但只能怪他倒霉,谁让朱由检对他这个名字有印象呢?
何瑞徵见温体仁还记得自己,当即也是躬身道:“学生正是何瑞徵。”
“学生苦读十数载,自问学识渊博,远超此次中榜的许多人,可为何学生却落榜了,而那些学识不如学生的人,却中了榜,学生如何能服!”
何瑞徵大声的说道。
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落榜考生的共鸣,纷纷附和道:“我等也不服!”
“不服?”
温体仁闻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透出一股威严,“你们有何不服?”
何瑞徵上前一步,拱手道:“学生以为,此次殿试评判不公,我等学识与文章,皆不弱于那些进士,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其他落榜考生也纷纷附和。
温体仁听着他们的抱怨,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尔等可知,殿试所有考卷,皆是陛下亲阅,你们难道认为陛下是在舞弊吗?”温体仁沉声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