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李忠走了进来。
“老爷,已经将老爷子接回老宅了。”李忠恭敬地说道。
南昀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景稚呢?她没去吗?”他淡淡地问道。
“是的,景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到场。”李忠回答道。
南昀放下手中的族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丫头,倒是聪明。”他自言自语道,似乎对景稚的缺席并不感到意外。
“继续盯着她,别让她有什么小动作。”南昀吩咐道。
“是,老爷。”李忠点头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景稚坐在书房的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镯,她的目光却透过窗户,投向了远方。
她是南家的私生女,身份尴尬,但内心却坚韧如钢。
从小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她对南家那些表面光鲜实则冷酷无情的家人,早已心怀怨恨。
她提出接回老爷子,并没有什么目的,确实是觉得疗养院不靠谱,可这事落到南昀那里就不一定了。
所以,在接老爷子回老宅时,景稚一动不动。
“小姐,那边来消息了,说老爷子今天就要被接回老宅。”管家张伯走进书房,低声禀告。
景稚淡淡地看了张伯一眼,轻声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伯见景稚如此平静,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他知道景稚虽然表面柔顺,但骨子里却是个有主见的人。
这次南老爷子回老宅,是南家近年来最大的一件事,可景稚却像是事不关己一般,明明此事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就在张伯退出书房后不久,南昀突然来到了景稚的住处。
“听说你今天没去接老爷子?”南昀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景稚站起身,微微一福身,“是的,父亲。我身体不适,怕去了反而给爷爷添麻烦。”
南昀打量着景稚,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景稚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真的不想继承南家的家产?”南昀突然问道。
景稚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父亲说笑了,我不过是个私生女,哪里敢有这样的想法。”
南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深深地看了景稚一眼,转身离去。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夜色如同厚重的幕布,遮掩了南家庄园的辉煌。
景稚站在庄园外,望着眼前那座巍峨的宅邸,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她撑着一把黑伞,孤身一人走进这片曾经让她倍感压抑的土地。
宅邸深处,一间陈设古朴的房间内,灯光昏暗。南老爷子躺在床上,曾经的英挺已经化作了如今的苍老和无力。
他瘫痪多年,不能说话,只有一双眼睛还能转动,勉强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在这个家里,南老爷子是唯一一个对景稚还算不错的人。
景稚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她的脚步虽然轻盈,但在这寂静的夜晚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南老爷子的眼睛微微转动,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
景稚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床头。
她看着南老爷子,眼神复杂。
许久,她开口了,声音清脆却不带一丝温度:“爷爷,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南辙,而不是南昀。”
南老爷子的眼睛瞪大了一些,显然没想到景稚会如此直接地提及此事。
他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景稚继续道:“我也知道,我现在是南家唯一的血脉了,您给了我股份,我感激您。但您也清楚,我从未把这里当家,更不会让南氏好过。”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诉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南老爷子的眼睛湿润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呵护的这个孙女,心中竟然藏着如此深的恨意。
他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想要摸摸景稚的头,但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景稚看着这一幕,心中竟没有一丝波澜。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边的李安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小姐,明天南昀可能会让您加入新海城项目。”
景稚回头看了李安一眼,这个曾经忠诚于南老爷子的男人,如今已经归她所用。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她问:“如果我和南昀对着干,你站哪边?”
李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景稚的眼睛说道:“小姐,我永远效忠于南家,但更忠于您,只要您不损害南家的根本利益,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