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内,尽是抽剑在手的铿锵之音。
剑吟之声,连绵不绝,竟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秦宝坤脸色复杂,呆呆的望着蜀山大殿方向,就连身后万剑苏醒都不知晓。
他不傻,甚至自认为聪明绝顶,只是身边有秦雪,有叶寒,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去思考罢了。
可现在,哪怕他秦宝坤聪明绝顶,却也有些迷茫了。
自古少年出英雄!
而他秦宝坤,算是英雄吗?算是蜀山的英雄吗?
压根就不沾边好吗?
他秦宝坤要的只是快意恩仇,要的只是天下无敌,来到蜀山之后更是将蜀山搅得鸡犬不宁,几千年的传承一夜之间便是毁了一半,整个蜀山,谁不是对他秦宝坤咬牙切齿?谁不是对他秦宝坤深恶痛绝?
可现在,严松却是专程赶来告诉他,我们要去送死了,蜀山就交给你秦宝坤了!
为何一定要去送死,没说!
为何一定要将蜀山交给他秦宝坤,也没说!
他秦宝坤同不同意,更是不曾问上一句!
这整的叫什么事?
同意还是不同意?
只能同意!
一群赴死之人的请求,他秦宝坤没法拒绝!
而且,谁让他秦宝坤欠人家蜀山人情
呢!
可即便他秦宝坤咬牙同意,暂领蜀山,然而名不正言不顺,留在宗门的长老弟子,也未必会买他秦宝坤的账!
不是未必,是一定不会买他秦宝坤的账!
你秦宝坤算什么东西?
蜀山败类一个!人人喊打的狗东西!竟敢趁着宗主不在,谋求篡位?
好大的狗胆!
如此,该怎么办?
谁不服,全杀了?
且不说他秦宝坤一刀下去自己就要吐三升血,去半条命,即便能杀,全杀光了,只剩下他秦宝坤一个光杆司令,那还做什么蜀山宗主?
不杀?
不杀谁能服他秦宝坤?
简直无解!
可偏偏,关于此事,严松压根没有提上半句!
仿佛这种事,根本微不足道一般!
事实上,比起眼前蜀山要面对的一切,这种事的确微不足道。
连自己人都摆不平,又怎么去摆平外人?又怎么去征服这个注定要暴走的时代?
“算了,老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我的剑冢,一群人装模作样,弄的像是真的一样……”
秦宝坤口中小声嘟囔着,迈开脚步朝着剑冢内走去。
严松所说之事,听起来严峻,仿佛生死悬于一线,可事实上,却是并没有那般刻
不容缓。
谁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当代蜀山宗主燕南飞,隐忍了整整十年,没点把握,会将整个蜀山的存亡赌在这一战?
蜀山胜了,一切自然是无忧,即便是有,也用不着他秦宝坤去操心。
蜀山败了,那起码也要有个过程!
这么多的强者,连嶙峋老者那等画地为牢足足百年的强者都是跟了出去,即便是败,也不可能败的一泻千里!
到时候,再想这些破事也不迟!
嗡!
几柄宝剑摇头晃脑的望着一步步踏入剑冢深处的秦宝坤,似乎是有些疑惑,似乎觉得秦宝坤应该带着它们冲出去,与那一道道冲天剑意汇合才对。
可剑冢深处,有剑王的气息传出,万剑晃了晃脑袋,很快也是再次钻入剑冢,消失不见。
……
燕州。
九州北地,一道道冲天剑意已是收敛,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剑修加入,队伍已是愈发浩大,可燕南飞一张脸上神色却是愈发复杂。
剑修!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剑,永远都有着其他兵器远远无法比拟的魅力!
十年来,蜀山蛰伏,无数剑修心灰意冷,远走海外,归隐山林,隐匿不出。
可今日,剑芒所指,一柄
柄剑却是不问去往何方,不问生死,或成群结队,或孤身一人,如同滴水成河,迅速汇入队伍之中。
这便是蜀山的剑!
这便是蜀山传承了数千年的剑!
哪怕被无数剑修痛骂,哪怕让无数剑修心灰意冷,可当宝剑拭去灰尘,剑锋所指,天下剑修却是万里迢迢而来,无有不从!刀山火海,粉身碎骨,谈笑风生,视死如归!
也正是因为如此,五大宗门,唯独蜀山厄运连连,被四大家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燕南飞!
原本,他的名字并不叫燕南飞,断剑在北,北阁在北,为何要南飞?
可师尊却是对他寄予厚望,却是苦口婆心的谆谆善诱,屡屡告诫,燕往南飞,才是蜀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