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捧着一摞卷子和演草纸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排在首份的就是夏惟夕那夸张的爱心绽放,他将卷子拍在桌上,一把扯起那张乱七八糟的演草纸扔在顾清面前。
“瞧瞧,瞧瞧这个!简直是对我教学生涯的侮辱!”
五十多岁的老人被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气得两眼冒金星,顾清定睛一看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夏惟夕的演算纸吗?
“我觉得我是教不了她了,这孩子可能天生有绘画天赋,给她单独安排一个课表吧,每天都是美术课和毛笔字!”
“张老您别生气,我会跟夕夕说的。”顾清从他手中抽出快被揉碎了的那张纸,在那一颗颗心下面,赫然写满了周北的名字。
她喜欢周北吗?
顾清忽然一阵怅然若失,在此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年龄太大配不上她如花一样绽放的年龄,想不到却被人捷足先登。
夏惟雪走近办公室,一眼便看到大发雷霆的张老,这位德高望重的特级教师被夏惟夕的表现气得吹胡子瞪眼。
“夏老师,正好您来了,拜托您也回去好好教育一下这冥顽不化的小丫头,她要是再这么瞧不起我,我就罢课!不会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她不能用脑子思考,哪怕是抄也能体现出对我的重视!而她却,却——”
“我看看。”夏惟雪从顾清手里夺过那张演算纸,顿时脸色苍白,手紧紧揪起衣角——该死,皮痒痒的贱丫头,看她不告诉父亲,让她好好受一顿痛斥才是!
“夕夕为人比较率真,不会的就是不会,不喜欢过多掩饰。”顾清好脾气地解释着,一面为张老倒来茶水,为他解渴消气。
夏惟雪趁着纷乱拎起手包出了办公楼,时值午饭时间,她要去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夏惟夕干的这件丢人事。
刚走到校门口,便看到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在校门口招摇过市,而宗世勋则倚在车身盯着往来不息的学生们,墨镜后的那双鹰眸饶有兴致扫过一张张稚嫩的面庞。
他怎么会到这来?
夏惟雪当即以为他是良心发现来找自己的,便没好气地挎起包包走上前去——算他有良心!
宗世勋远远便见到一个人朝自己而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夏惟雪,他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她怎么也在这个学校里?
“宗世勋,你来这干什么?”她一把扯掉他脸上的墨镜,将他的样貌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在一所学校前这样被当猴看宗世勋很是不爽,碍于绅士风度他懒得同这没有礼貌的女人发脾气,只是问:“你怎么会在这?”
“难道你不是因为知道我在这儿才来找我的吗?”夏惟雪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个怎样被宠坏了的女人啊,连何为“教养”都不知道!
宗世勋打量着她近乎于大众的样貌和衣着,脱了晚礼服卸下那厚重的装束她就俨然蜕变成了个路人甲。
如此路人甲还来同他纠缠,的确是不知天高地厚。
宗世勋今天心情好,心情好的时候他不喜欢跟人计较,他指指学校,悠闲地说:“我等你妹妹夏惟夕。”
“你等夕夕?为什么?”夏惟雪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宗世勋冷冰冰地回答,他从她手里夺过墨镜重新戴上,他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被人看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