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依旧只傅姚一人。
叶离回来时所见到的情形大抵就是如此的一幕场景。
洗完澡的傅姚已换好常穿的修身柔软睡袍,脸上敷有气味怡人的纯白面膜,双足踩在拖鞋上来回地在客厅踱步,如此仍不忘时不时地插腰仰头朝天花板狂笑。
噫。
一个已经狂喜到癫狂的可怕女人,叶离默默地腹诽。
她默默地回房间,反手将门反锁,朝内移动几步突然顿住,身躯仿佛不受控制般僵硬,直挺挺地往整洁的床倒下来,顷刻间就将床铺压出不浅的凹痕来。
甫一沾到柔软的被子,叶离下意识地就开始内卷蜷缩起单薄的身躯,头不自觉地往胸口埋,双手紧攥住铺平的床单,任凭屈起的双膝往小腹的位置收拢。
少女拼命地收紧躯体,身体亦控制不住地不断颤抖。
借助精神力对大脑中记忆片段做手脚,这种事绝对不会容易,更不必说让施展者不受半点反噬地解除掉该手段,那几乎可以约等于异想天开和白日做梦。
但凡对此有些许研究的都知晓,越为严苛缜密的精神力操作手段所带来的保密性和效果越佳,与此同时若违背或解除的话受到的反噬亦也是寻常的数十倍不止,高风险高收益高回报但也捎有高反噬效果。
再考虑到能完成该项操作的人数罕有、其背负的记忆片段的恐怖内幕,叶离的症状基本可以算最惨的。
“小离,你睡了没?”傅姚的声音从门外还算清晰地传来。
大抵是她从即将上场大展雌风“一血前恨”的狂喜中回过神,终于有机会来询问早已回来却不知何时消失并抹掉存在感的小姐妹,对方是何种情状如何打算。
“要睡了。”叶离咬牙忍住疼痛,强装正常地应答了声。
“哦……”
傅姚也没有要打扰她睡眠的想法,“那等明天我们再共谋一战成名的大计,这次非让那谁知晓知晓厉害!”
“没问题!”叶离咬了下手臂转移注意力,利落地答应。
得到叶离的表态,傅姚心满意足地离开,她轻快地踩踏小步子,嘴里不禁轻哼一支不成调的欢快曲子。
反正时间还有,若真要商讨军校联赛大比的宏伟蓝图与实施计划也得需要不短的功夫作足赛前的所有准备,现在调整好状态才妥当,为了弄出个没大用的轮廓挤占要紧的睡眠时间完全是不赚反赔的举动。
另外还需要等待校方给出的上头的确切通知与说明。
只要一天不下正式的通知公示,再确切的消息亦只能是传闻而非现实,或再碰到公示的时候不允许这不允那的,将原定的计划都给作废掉更加得不偿失。
她、傅姚、一个优秀的单兵人就该有耐心地蓄力待发。
只有那谁谁才会碰见一点展露头角、能早登赛场一步的机会就忍不住沾沾自喜地炫天炫地,太肤浅了。
屋内。
叶离蹬掉短靴,卷在严实地包在被子中等待疼痛的潮落。
她并未刻意地控制放缓其释放出来的速度,反而任由其一遍一遍疾又狠地冲刷全身的经脉与精神力大海。
记忆的释放必然带来庞大的精神力浪潮,但同时若要将封印的记忆片段全部整理清楚,亦必须完全地接受消化此股桀骜的“浪潮”,两者联系并互为代价。
在“代价”这个词汇中“疼痛”是最基础最大众的砝码。
也是她在前往真相的彼岸时必然要淌过的艰难险阻。
当然。
她也可以用精神力对记忆的洪流稍作抑制,转而选择循序渐进的分批接受,这样的确能缓解不少痛苦。
但叶离却坚定地选择拒绝。她坚称:既然已经选择要接受真实并寻找一个真正的答案,就不要有半分怯懦的举动,谁也不知晓意外和变故何时会到来,在未知的有限时间内占据更大的乃至绝对优势才行。
为此,就算承受一些超出常规的“磨炼”也在所不惜。
整夜无话。
只余极其克制的清浅呼吸。
三天的青月节假期结束,军校生似齿轮又开始精密地转动。
叶离再度充分地体会到课表排满的“富足”,在外人眼中水深火热的她实际上却颇为轻松,两系相加的课程数挺大,但她对此掌握驾驭起来非常地游刃有余。
她不在乎其余人的视线,外人也无法窥见究其本质。
所以误打误撞的情状下,内外的认知差距出现极大偏颇。
单兵系的协调控制课负责关注学生在机甲操作中的控制精度、学生所操作机甲在行动任务中是否能协调合作。
为了让学生有最直观的感受体会,锻炼出足以应对突如其来意外事件的沉稳心态,整堂课持续的上机模式。
上机意味的是在密封“铁壳子”内部操作,单独空间给予学生的可操作性很大,叶离正是早有预谋地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