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玩弄什么心机?”
春巧也冷了脸,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只知道一心为主子办事,从无逾矩,你要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就一起到主子面前分辨分辨。”
“少拿康嫔压我,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想到许氏一朝得意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全然忘了这些年是谁在背后帮扶她,锦瑟脸上更恨,“康嫔拿不住我,你就更别想。夹紧你的狐狸尾巴,否则迟早有你好果子吃。”
春巧简直被气笑了。
平时她看在同在一宫侍奉同一个主子,已经对锦瑟多有忍让,但也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负的。
这些天她连皇帝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过,每每都是恭敬地低着头行礼伺候,眼前所见不过他的衣摆皂靴。
如果说春巧现在是十五六岁,还勉强算是开始少女怀春的年纪。
可她没有啊,她甚至还没及笄!
当今圣上已到而立之年,宫中年轻妃子宫女又那么多,她一个黄毛丫头谈“飞上枝头”?
她这个年纪给康嫔当贴身宫女都嫌太小不稳重。
“我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是有些人自己起了心思,就以为大家都和她一样,真是可笑。”
“我呢只一心赶着去伺候康嫔娘娘,不像你还有空想些有的没的。”
春巧白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春巧在外间榻上守夜,想来想去,差点气得睡不着。
一时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最近也浮躁了,怎么敢同锦瑟起冲突,就不怕她暗地使坏?
但再想想又觉得实在可气,怎么也忍不了。
而且有些人就是,你越忍让她就越是猖狂,狠狠回击一次,说不定她就老实了。
希望锦瑟别再像只疯狗一样到处发疯。
春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康嫔从梦中惊醒,惊呼出声。
守夜时春巧都不会让自己睡得太死,于是康嫔前脚刚醒,后脚她也从榻上爬起来。
“娘娘没事吧,可是梦魇了?”
康嫔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春巧忙叫人去灶上提热水来,先用干棉布擦干康嫔头上、脖子上的汗珠,之后再用恰到好处的热水净面洗手。
若不仔细处理干净,就怕康嫔又得着凉。
春巧一通忙活,自己身上也有点冒汗。
给康嫔奉上一杯热茶后,她坐在康嫔床前的脚踏凳上听候吩咐。
“陛下今天可有来?”
春巧摇摇头正要说话,却被康嫔抓住手,她神色紧张,“我是谁?”
“……您是当今的康嫔娘娘啊。”春巧迟疑地回答,“娘娘,您到底怎么了,可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
康嫔缓缓舒一口气,脸上显现出憔悴,“我只是……我怕这些都是一场梦。”
一场美梦。
春巧不知她如此忐忑,可又是为什么?
也许是夜阑人静,有些东西积压太久需要诉说,或许也是无意中对春巧有了些许信任,康嫔无心睡眠,反而和春巧说起话来。
“锦瑟最近是不是给你气受了?”
春巧睁大眼睛,眼珠转了转,没说话。
康嫔轻笑,“她就是那样的性格……”
“追名逐利,最好收买。但她也知道外面都是吃人的猛兽,只有我才肯老实地任她索取。而我嘛,也不想争什么,吃饱穿暖有人伺候,不比以前好多了?”
“她要钱,我要清静日子,各取所需,所以她陪我最久。”
康嫔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却并无笑意。
春巧不料康嫔这般评价锦瑟,直白的,冷静的。马上她垂下眼,闭紧嘴巴,静静听着康嫔的声音。
“她跟我说,陛下更多是因你而来,要我趁早打发了你。”
这两天锦瑟时常在她耳边说这种话,什么心思,她再明白不过。
“她真把我当傻子,想攀高枝的人分明一直是她自己,只不过以前陛下不到我院里,她也就没什么机会……当然了,她也没什么姿色。”
“现在陛下来了,她却人老珠黄,青春不再,自然气得发疯,看你们花一样的年纪就不顺眼了。”
她不是没怀疑过春巧。毕竟她年轻时就没能获得皇帝的怜惜,长久不见面后,皇帝又怎么忽然想起她来?
但念头一出,很快又否定了。她看着春巧,这丫头眉眼稚嫩,倒是生得挺好,假以时日……
但如今,那就是个小丫头,绝不可能。
向来君心难测,不管是可怜还是什么,只要能让她见着陛下,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康嫔脸上浮现丝丝笑意。
春巧斟酌着开口,“娘娘侍奉陛下多年,有着情分在,陛下自然是关心您的。奴婢愚钝,只知道民以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