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臭弟弟。
“两天而已,不要紧,”陆萧和她并肩走着,朝她手里的东西瞥了一眼,无意间扫到标题“医学鉴定中心”的字样,惊了一下,“不会吧,你难道怀疑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
“是啊。”
陆萧的表情更加震惊。
“……”慕羽漠睨了他一眼,将报告的那一页翻过去,没让他继续看,“你真好骗,我替别人拿的,不是我的。”
“谁的?”
慕羽漠本不想与他谈论此事,但转念间改了主意。
“陆萧,你爸爸有没有跟你提过以前的事,”她不经意地问起,“比如他们老一辈,为什么会和岳家结仇之类的。”
“只听说是因为岳家家主的堂哥?”
“对,具体情况你了解吗?”
陆萧不知情,摇了摇头:“你手上的报告和这有关?”
“没有直接关系,”两人走到长廊尽头的窗台处停下,慕羽漠将虚掩的窗户向外推了几寸,顺势趴在栏杆上,“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陆萧示意她问。
“你觉得陆长老收养洛云泽,真的是出于爱心?”
此语一出,陆萧脸色变了变。
“你查到了什么?”
“上个月的月底,我在查岳家的资料时去找过他,从他那里拿到一份留存了十几年的医学检验报告,负责人签字栏写的是你爸爸的名字,而受验人签字栏的名字,是苏岫。”
“苏岫?”陆萧皱眉,“是和岳家结亲的那个苏家吗?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我爸和我妈说话时曾经提起,但态度不像是仇视,反而像是……愧疚。”
愧疚吗……难怪。
“苏岫是警署署长苏彤的妹妹,晏清七十七年苏岳两家订婚当晚,她遭到岳晴礼的性侵,”慕羽漠略微压低了声音,“检验报告是事发当晚她来你爸爸所在的医院——也就是这里做的。”
陆萧瞪大双眼,他扶着窗框边缘缓了一阵,才稍稍平复:“那岳晴礼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现在已经无从求证。”
研究所里,面对慕羽漠的疑问,陆辉给出的回答异常模糊。
“因为目击者都不在了吗?”慕羽漠并不吃这套,“但总有知情的人吧,比如随后赶到现场的人,再比如处理后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作为处理后事的人员之一,也是知情者吗?”陆辉笑了笑,“我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长老会想压住此事,避免苏岳两家甚至他们背后更多的家族迁怒七剑,而我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配合长老会封住七剑家族所有与此事相关人员的口。检验单就是在这个过程里被搜出来的,我在华鑫的办公室发现了它,它是指向岳晴礼犯罪的直接证据,本该被当场销毁,但我瞒着所有人将它保存了下来。”
“明知没有翻案的可能,您保存证据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把证据公开。”
“这种白痴问题,没有必要吧。您是长老会的人,您的立场不允许您这么做,”慕羽漠说,“况且我查到当年警署的档案,岳晴礼的死因被鉴定为后脑重物撞击,如果真有明确证据,或是岳家真想治洛叔叔的罪,怎么可能只用‘意外’两个字轻飘飘地带过?最有可能的是你们互相做了妥协。”
“蓝家长老所言不虚,你从小聪慧精明异于常人,不为家族所用着实可惜。”
慕羽漠的反应犹如听到紧箍咒:“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们好歹同在实验室里相处过一段时间,把世故美化成聪慧,未免太看得起我。”
“是啊……”陆辉避开了她略带嘲讽的眼神,转头继续摆弄手里的药材,兀自和蔼地微笑,“若真的世故,缘何关心这些与你毫不相干的陈年恩怨,是谁改变了你的初衷?”
“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我,”姑娘笑容冷冷清清,如谷中幽兰,“我做事全看心情,也不希望有人猜透我的心情。”
慕羽漠从医院里出来,林欣然正在路边等她。
“才几天不见,怎么都住进医院了?”顾及她伤刚好,林欣然不敢冒然扑上去来一个亲密的熊抱,只捏了捏她的胳膊,“我都生怕你一个不小心再散架。”
“没那么严重,走吧,”慕羽漠任由她勾着手,“你住回来了?”
“暂时没有,我还住家里,”林欣然作叹气状,“这不是听说你摔了,担心你嘛,来看看你顺带陪你回家,怎么样,高兴吗?”
“高兴。”
“你敷衍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哈。”
慕羽漠抽了抽嘴角,把报告顺手递给她,直接转移话题:“刚拿到的,看看吧。”
“鉴定结果?提前出来了?”林欣然接过翻开,皱眉眨眼一气呵成,“确认无血缘关系……所以筱筱的生父并不是岳晴礼?那会是谁?”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