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让人听不出任何错处,反而还赢了一波陆含章的赞赏。
之前陆含章就因为于婉秋自己的孩子让别人管,有些不满,后来发现白如烟教的十分不错,便也没说什么。
对于今日于婉秋这样做,陆含章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嫡长子是被小妾养大的,说出去不太光彩。
“白如烟,你今日迟到,小惩大诫,就罚你站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的时间吧。”
六月的天本就热,别说站一个时辰,就是一刻钟也会晒得受不了。
白如烟看了眼陆含章,陆含章见白如烟看过来了,冷冷的回了句,“夫人的意思,照做就是。”
在深门宅院做妾就是这样,若是得宠还好,若是不得宠,凡事都没个做主的人,就只能任人宰割。
为了避险谢隐尘等白如烟走了一会儿才回来的,等他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太阳底下的白如烟。
谢隐尘和陆含章于婉秋互相见了礼便入了座。
桌前的茶壶里的水开了,彩月为他们依次添了茶。
茶水滚烫,聊天的功夫,茶温也降了下来。
谢隐尘端起茶杯的间隙扫了一眼太阳底下的白如烟。
毒辣的阳光已将她的脸晒成了暗红色,额头因为出了汗,灰粉剥落漏出了本来的肤色,白里透红。
许是发现了谢隐尘的目光,白如烟立刻向谢隐尘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却见谢隐尘好似没看到一般,只顾自己喝茶。
“这茶不错。”
“这是六年前圣上赏的国礼白毫银针。”陆含章面色带笑,当即道出了茶的来源。
众所周知,白毫银针存放年限越久味道越香醇,陆含章也是有意巴结谢隐尘,要不然这么好的茶,他自己也舍不得喝。
陆含章正要亲自给谢隐尘斟茶,却见谢隐尘将手中的白玉茶杯随意地往桌上一放,说了声,“可惜了”
陆含章斟茶的手一顿,“为何?”
“难不成你喝不惯?”
“那倒不是。”
陆含章继续追问,“那是为何?”
“茶是好茶,就是这泡茶的手艺不怎么样,倒是可惜了这茶了。”
陆含章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原来如此,“对对对,隐尘说的对,我竟没意识到这点。”
陆含章说完朝着白如烟挥了挥手,“你,别站着了,赶快过来给沏茶吧。”
白如烟的茶艺陆含章是知道的。
上一世白如烟刚入府时为了讨好陆含章,隔三差五的就给他沏茶,只可惜陆含章不买账,便渐渐冷了她的心了。
步子才刚迈出,就听见了于婉秋的声音。
“夫君,好茶还得配上好茶具,不如让如烟去把我那套紫砂壶也拿来吧。”
“嗯,有道理。”陆含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向台阶处的白如烟,“那你先去拿茶具。”
于婉秋见白如烟才刚刚罚了一刻钟不到,就被叫了进来,心中不爽,但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呢。
“彩月,你去陪白姨娘去拿。”
于婉秋说完给了彩月一个自行领悟的眼神。
“是。”
会意的彩月便和白如烟一前一后的去库房拿茶具去了。
白如烟当然知道于婉秋没有这么好心,却不想要拿的茶具竟然在库房的地下室。
彩月将地下的一块门板打开,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空间。
阴森寒冷的空气夹杂着陈年腐味瞬间扑面而来。
一股久违的恐惧感顷刻间笼罩了白如烟的全身。
身体机械的挪不动步伐,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白姨娘请吧。”
还未等反应过来,只听到耳边响起彩月的声音,紧接着身体就被推了下去。
地下室的台阶大概有两米高,白如烟被推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顾不得浑身疼痛,挣扎着想要立刻逃离这个黑暗的地方,却只看到了最后一丝光亮。
彩月狰狞的脸在也随着案板关系彻底消失不见。
周遭黑压压的一片,让她仿佛重回到了上一世被活埋时的情节。
土将她生生压住,不得动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和万籁俱寂的静默。
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白如烟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要被黑暗吞噬掉了。
她颤抖着将手伸入衣袖找到了一颗药丸,含入了嘴中。
心跳终于慢慢的平稳了下来,她撑着疼痛的身子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扶梯。
一步一步,时间在慢慢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到了。
她急切的想要爬上去,可事与愿违,木梯子因为常年潮湿,生出很多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