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七线眉色凝重,海面一隅,升起一道黑烟。
黑烟翻腾往上空飘去,尽管众人看不到船,却也能得知爆炸给商船带来的破坏是何其严重。
“真要完了!”
“真完了!”
刚被救醒过来的使臣半卧着,一睁眼就见到海面上那团翻滚的黑烟。
两眼一翻,再度昏死。
众人摇头,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虽然有使臣说要相信大誉的陛下,相信小小大人,但现在他们远在岸边,对船上的一切概况全然不知,让他们怎么放心?
现场陷入悲凉的氛围,突然有使臣开始低声抽泣。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哀家不砍了你,就不姓莫!”
太后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什么狗屁暂时,留个狗屁情。
像赵潭山这种奸人,当立即斩杀以示正道!
多留他在人间一刻,莫宜都觉得愧对大誉,愧对番邦。
“母后!”
郝七线拦住她,“商船爆炸,和赵潭山没有关系。”
商船之所以爆炸,少不了火药。
硝石在大誉都有管控,且一般用于军中。火药库的掌控,由火药库的首领直接管理。
赵潭山虽为兵部尚书,但管控火药的大权并不在他手中。
京中最近的火药库在京郊梁山下,梁山再近,到京都快马加鞭也需要一个日夜。
赵潭山和番邦诸国是在昨夜结下的梁子,如果要调用火药,还必须瞒天过海运上商船,根本来不及。
赵潭山痛哭流涕,他是使了计报复番邦国。但他的手段也只是让他们意外沉船,并不敢作死拿着火药去炸船啊!
“冤枉,冤枉啊太后!下官再恨番邦诸国,也不敢公然使用火药对他们出手。还是,还是在大誉的领土上就炸了。不是明摆着向诸国宣战嘛!”
他是脑袋真被驴子踢了,才会傻到做这种事。
太后冷笑,“你所作所为,让番邦国在大誉的领土上沉船,难道就不是公然在宣战了?”
沉船虽然没有爆炸严重,可若是让番邦诸国查出来,难道他们就不会对大誉失望,对大誉有怨言?
同样是在引战的行为,只是炸船更加严重。是赤裸裸的挑衅,不仅如此,还是变相在开战了。
还好,这不是赵潭山做的。要真他做的,赵家避免不了诛九族,乃至高家,都要受到牵连。
贵妃才有孕,正是胎象不稳之际,要是因赵潭山这孙子牵连,害了皇嗣,莫宜真是会将赵潭山甚至是赵家,上上下下全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郝七线稳住太后,“此事怕是和外邦人脱不了干系。”她轻瞥了一眼赵潭山。
现在的赵潭山就是惊弓之鸟,哪里受的住她这莫名其妙的眼神,当即大喊,“我没有和外邦人联系!”
“此事和我无关!我发誓,要是我和外邦人有牵扯,我,我……我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
郝七线挑眉,“本宫何时说你和外邦人有联系?”
“本宫不过是说此事和外邦人脱不了干系!”
郝七线深邃的眸子盯着他,似是能将他看穿。
他没有和外邦人有联系,但不代表着他身边没有人和外邦人牵扯上关系。且……他知晓,不过是故意隐瞒!
“我……我。”赵潭山不敢再和她对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郝七线冷笑,“发誓发的这么快,小心成真。”
赵潭山这等小人,无能无德,出事是迟早的事情。
“滚开!别挡着本公主!”松浦华一突然出现,一张脸又凶又狠。
大誉的狗,居然敢拦着她。
“本公主是倭国唯一的公主,我们远道而来,你们不但没有保护好我倭国太子,还导致我倭国死了储君,死了一批人才!
我要找你们陛下和皇后,你们有什么资格拦我!”
松浦华一推搡守在港口上的官兵,官兵因忌惮她的身份,又因为对方是女子,一时之间还不敢贸然动手。
顾及男女大防,官兵只能被迫后退,但嘴上依旧给她做出警告。
“请倭国公主稍等片刻,待我等禀明陛下,自会放公主过去!”
“请公主留步,莫要再往前走!”
“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官兵的语气已经尽量放缓,奈何松浦华一盛气凌人,反倒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敢将她怎么样。
不过是大誉会叫的狗,跟国宴上一样,只会恐吓,根本不会有实际性的伤害。
知道他们的秉性,松浦华一挑衅昂着头,继续往前走。
郝七线眼神冷下,“红袖。”
松浦华一是真把自己太当回事,如今倭国在大誉是什么状况,她是一点也没有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