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笙笙搀扶太后的手一颤,心中生出几分忌惮。
是陛下说的,可陛下何时说过?敢这样回答,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
是她自个儿想得名头,她若敢如此回答,那便相当无证无据栽赃陷害当场国母。毕竟无人敢随意说国母行为失分寸!
郝七线是把刀直接横在了她脖子上,不管她如何作答,都是死罪!
“妾身知错,是妾身糊涂,一时口不择言。还请陛下皇后恕罪。”高笙笙顶着郝七线杀人的眼神,慌张跪下。
“恕罪?呵~你糊涂,你知错,口不择言挑动是非,把事情的争端……”
“够了!”太后振怒,不给郝七线再讲下去的机会,直接打断她指责高笙笙的话。
“皇后,何必再咄咄逼人!此事是哀家要训斥你,哀家不在众人面前点明你此事不妥,有失分寸。已是给你留了脸面。
至于贵妃,她说的,并无过错。她是替哀家说了那句话,皇后啊,莫要再一错再错!”
太后亲自扶起高笙笙,眉目柔和几分,慈蔼道:“哀家说过,你往后要注意身子,莫要再胡乱跪来跪去。”
太后牵着高笙笙的手,直接将人带走。
郝七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静得可怕。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如此憋屈。
“嗐呀,不用委屈,以后说不定,会遇上更加憋屈的。”
回去的路上,系统无奈笑笑说着。
直到去了白墨北书房,郝七线脸色都还是黑着。她打小就继承“海祭司”一职,加之混迹不同道,身价早已不是同龄人可相比。
虽然也是社畜,但年仅25的她,早早进入财富自由。天杀的,正要过快意人生躺平,睡个觉穿了。
她那身家几个亿,到头来白攒!
穿了也就罢了,郝七线原身还藏着一堆随时能被杀头的秘密。现如今,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人要拿她的命来开祭,是连活都难存活的地步。
“哼!”郝七线一气之下,狠狠一拳头砸到了桌面上。
精贵的黄花梨木制作成的桌子,瞬间出现一道缝。
白墨北刚沐浴完回来,见到自己批阅折子的桌面分裂出一道细缝,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知道郝七线憋屈,但也没想到一个小女子生气之下,竟然力气大到这个地步。
“武功功底不错。”白墨北拢了身上的寝衣,边试探她边大步向她走去。
郝七线现在心情不好,情绪全挂在脸上,更是毫不留情对白墨北翻白眼,“关你屁事。”
她功底自然不错,再怎么说也是混过的。等反应过来,才知中来了他圈套。但说都说了,事实又摆在眼前,她再狡辩,白墨北不是傻子,岂会相信。
白白浪费口舌,还圆不回来的谎,不如不狡辩。
白墨北嘴角微勾,郝七线真是惯会藏拙啊!
但他看得出来,太后等人也的的确确把她气得不轻。白墨北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又将一碟桂花糕推到她面前。
“吃吧。”
“食之无味,唔食。说正事。”郝七线满脸不高兴将桂花糕推到另外一边。
白墨北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垂下眼帘。
要是他没有听错,郝七线讲的可是南国的语言。她一个大誉朝人,说起南国语言,不但顺畅,连各种语调都掌握极好。
若不是自己有她过往的信息,都怀疑她是地道南国人。
郝七线并没有发现白墨北的神色有变化,更不知道他心中又对自己有了其他想法。
她只单纯为商谈而来。
“拉斯皇女和苏图巴王子今夜在玄乐殿湖边密谋明日祭司,会让人在我的香上动手脚。
她们要以此来算计我是不祥之人。还有御花园湖中落水一计,另有隐情。
我隐约听着他们两人交谈和倭国扯上关系。我这有一封密信,陛下看看。”
郝七线将密信递给他,走至一旁的灯座上取下一枚蜡烛,“陛下。”
白墨北得到她示意,摊开手中的纸条放在火上烤。
上面赫然闪现郝七线先前看到的几个字:明日午时,寻到机会,借娘娘之手将高贵妃推入湖中。
“陛下可看出其中端倪?”郝七线将烛火放回灯座,回眸看着他。
白墨北和她对视,须臾道:“目的性太强,若真是你爹传的密信,何至于点名道姓。”
是了,明知道是让自己人去做,何必还要点出是何人所作,做何之事。
太过强调,反而让人生疑。
“还有一件事,今夜在跳凤凰归巢之时,我暗中留意到倭国有人悄然离场,站在不起眼的地方记录什么。
那人时而望着城墙之上,时而低头提笔。恐怕,他们是在记录此舞……盗取文化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