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零下十几二十度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医院给每个病床都配了厚厚的棉被,抵抗夜晚寒冷的温度也是不够的。
黄思悦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二哥那冻的发青的脸色,二哥明显就是冻过头了,竟然把厚厚的棉被给踹了下去,还在用自己受伤的手扒拉着自己身上的棉服。
其实很少有人会知道,人的大脑在感受到体外极度寒冷的情况下,会发出一系列信号,让身体采取应急措施,包括收缩血管,加快血液循环产生热量,这种情况下,人甚至会感觉到身体发热,做出脱掉衣物,踢掉棉被的举动。
刘庆华看着也吓了一跳,她男人明明现在应该冻得发抖,结果却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可吓人了!
黄思悦听瞿学义讲过一些刑事案件,有的娃娃被冻死之前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如果一个人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脸上还带着笑,昏过去了,就要考虑一下这人是不是快要被冻死了?
“赶紧去喊大夫!可千万别是回光返照的……”
“你说啥大瞎话?当妹妹的就不能盼着点哥哥好吗?”刘庆华给自己男人盖好被子,听到黄思悦的话非常的不痛快,这不是咒她男人死吗?
黄思悦和这个二嫂讲不通,生怕真出了什么意外,赶紧冲到护士服务站点叫大夫过来急诊。
还好她发现的时间不算太晚,现在黄思国情况虽然说比较糟糕,但是勉强还能够挽救,一群人急匆匆的给黄思国打针,护士甚至还端来了两个炉子,上面煎着一些中药。
中药在这种情况下就远比西药更好用,西药更贵,县城医院种类也少,但是中药是咱们老祖宗传承了好几千年的东西,药材在山上可以找到,方便又便宜。
冷冷清清的屋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刘庆华还搞不懂是什么情况,甚至还想叫嚣这些医生护士是不是故意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好多收他们医药费,是不是?
黄思悦却把二嫂给拉住了:“二嫂,你到底在闹啥呀?还好我来的早,要是再由着你去那里闹,我二哥都估计被你给害死了!”
“啥玩意儿,你凭啥说是我害死的呢?你个狗娘养的贱人,满肚子的坏水凭啥管我家的事啊?你一个嫁出去的大姑子,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黄思悦知道自己二嫂以前一直都待在南方,南方冬天再冷,也就零下一二度,盖上棉被完全都不会冻死甚至还很暖和,但是这里他妈的是东北呀!零下20多度又没火炕,这是能把人给冻死的。
“天天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该谢谢你小姑子来的及时,为了省那么一点煤炭钱,差点把自己男人给害死了都不知道!”
还是那个年长一点的护士,她端着一盘子药渣出来了,听到这话没好气的说。
“可不是!要不是我过来阻止你,你是不是还要和对面病房的那群人吵上半个钟头?啥事都要跟别人掐尖要强,这里可是东北,晚上是可以冻死人的,我二哥又受了伤,现在身体本来就不行,要不是我拦着你,别跟别人吵,回来看我二哥,我二哥估计都要被你给拖死了。”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刘庆华现在才晓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两个娃娃哭也哭累了,发现现在气氛有多着急,拿了小姑姑给的两块糖,去温暖的病房里面找了个床躺着睡了。
她就在那里哭,一边哭,嘴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这我哪知道啊?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欺负我们可怜的母子,明明就是因为你这个小贱人要结婚,我们才过来的,现在不念着我们夫妻两个的好……还有这黑心肝的大夫和医院……”
黄思悦简直就是精疲力尽,看着那个护士翻了白眼,拿着艾灸和银针进去给人按摩,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面下定决心,就算是多花一点钱,让二哥夫妻几个去做招待所,也绝对不能让他们住进她的新房子里。
要是让这个搅屎棍一样的二嫂给住进去了,那房子以后说不定就被赖死赖皮的说是他们老二家的了!
在大夫医生的一通艾灸和药物作用的急救之下,现在发起了高烧,正在打点滴,黄思国总算是恢复了意识脱离了危险期。
刘庆华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怕出什么意外,今天就躺在了生了三个炉子,暖呼呼的病床上面的,至于这三个病床的陪床费,就全部都是黄思悦来付了。
刘庆华,为了省那么一点煤炭的钱,结果还倒贴进去了更多的看病的费用,简直就让人无话可说。
黄思悦也不是泥巴做的,看病的医药费她绝对不会出的!只付了煤炭的钱,留了两张粮票和钱给她的两个小侄子大宝和二宝买点吃的,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
第二天,白巧梅得知了这件事情,嘴巴里面骂骂咧咧的,煮了鸡蛋和肉粥去医院看望自己的二儿子。
二儿子平时跟她再不怎么亲近,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心尖尖肉,就是这个二儿媳妇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前面她才来东北,没几个月就是这个老二媳妇一直催着她回去帮她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