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沈府四处起火,乱成了一锅粥。
偏偏这时候可以做主的沈夫人还有沈老太太被寒甲军关在了寿安院,实在找不到人的管家只能安排人尽快灭火,然后去寻躺在床上的沈子兴。
“你说什么?!嘶……起火?”
沈子兴震惊地差点坐起来,听到书房和祠堂都被烧了之后险些眼前一黑。
他怒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还不快去给我查,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这要是传出去我昌平侯府的面子往哪里搁!”
书房被烧就算了,连祠堂也能被人给烧了!
“夫人呢?让夫人全权调查此事。”
管家苦着张脸,小心翼翼地觑着他道:“侯爷,不仅这两处起了火,老夫人的住处和佛堂也起了火,五小姐被困火场差点没能救出来,最后还是霍、霍将军闯进去把人救出来……”
沈子兴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颤了一下。
“人是救出来了,但是将军和您一样猜测是有人故意纵火,所以命人将夫人她们关在寿安院了。”
“老奴这才来请示您,接下去咱们该怎么做?”管家脸色垮着。
他搓了搓手指,道:“霍将军说今日我们要是找不出试图纵火害死五小姐的凶手,他就要去请刑部大理寺来审理此案,要、要把夫人和老夫人当嫌疑人给告了。”
沈子兴:“???”
沈子兴简直要吐血。
大事还未成,他们脑子抽风了才会去烧死沈潮云呢!
·
沈子兴那边忙得人仰马翻。
朝晖堂倒是没人找过来,谁都知道霍勖如今就在这里,尤其是能做主的沈夫人等人又不在,不会有人不长眼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事。
新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加上有暗卫的话作证,霍勖大概明白了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他的神色罕见的冷沉,直接道:“她年纪小思虑不周,脑子一热你们就也纵着她去做?”
“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出了意外呢?”
“防火布失效,火势太猛,佛堂倒塌的话你们又要怎么出来?等着人去救你们,然后发现你们的防火布,到时计划不仅不会成功,反而会暴露!”
新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霍勖气得胸膛起伏,眼里满是冷戾,劈头盖脸就将她们训斥了一遍。
新月、新芽自知理亏没有反驳,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们也知道今日实在凶险,那防火布的确有用,可她们在火场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光是空中飘着的浓烟都差点让她们晕过去,置身险境不外乎如此。
原本按沈潮云的安排是,到时候让暗卫装作小厮闯进火场来救她们。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暗卫没来,反而是霍勖来了。
霍勖气完,冷静下来就问道:“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让人看见?痕迹可有清除干净?”
新月这才点头,道:“祠堂和书房是由暗卫去办的,侧卧是用油点燃的,我们做的很小心保证没有留下痕迹,佛堂亦是。”
主要还是沈老太太将伺候的侍女都打发出去了。
然后管事的吴嬷嬷又被新芽打晕了,整个寿安院的人手就变得格外紧凑起来,不然这事还真不好办。
只能说,这是一场上天都眷顾的阳谋。
霍勖低眸,瞥了眼满脸庆幸的四个侍女,心说这可不是上天眷顾,而是沈潮云一早就想好了的计谋。
她怕是想烧这几个地方很久了。
真是……
霍勖有些烦地捏了捏指骨,整个眉眼间都是冷色,脑海里全是那铺天盖地的火海。
他忍不住磨了磨牙,最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从及笄宴那日霍勖就看出来,她很喜欢以身犯险或者说是以身设局,这种做法从来都是那种不要命不怕死的人做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都想明白她为何会选这种法子。
好好的一个才刚及笄的小姑娘行事却这样不要命,霍勖难以想象她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使她变成了如今这副警惕防备的性子。
说到底,还是沈家人的错。
还有提出将她交给沈家抚养的皇帝的错。
·
一场突如其来火灾,让许多人都改变了想法。
沈潮云对此完全不知。
她只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就连时不时会做的噩梦也没出现……不,也不能这么说。
这段时间以来,她其实没少会梦到上辈子那场火灾。
然后一遍遍地回忆着被横梁压倒的过程,灼烫和疼痛都是她极熟悉的感受,但每一次她都会清晰地想起来,这已经是过去发生的事了。
于是就从噩梦中惊醒。
直到后来吃了乌泉开的药,这个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