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低垂眼眸,心中一片悲戚,“我的王妃,病了很久……听闻尊皇郡主乃天选之女,福泽深厚,所以本王是真心地恳求郡主能够施以援手,若我的王妃能痊愈,莫说大雍西郡的五座城池,便是将整个大雍双手奉上,本王也心甘情愿。”
听到这话的铃儿有些诧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叶骏,随后开口问道,“不知宝亲王妃身患何疾?”
“大雍名医众多,竟然不能治好宝亲王妃的疾病?”叶骏捏了捏铃儿的掌心,随后上前一步,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宝亲王为何笃定铃儿能救王妃?”
萧远山轻叹了一声,又打了个响指。
很快便有下人奉上了一卷画轴。
待宝亲王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展开的那一瞬间,铃儿诧异的挑起了眉梢。
“这位是……”
“我的王妃。”
铃儿的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这画像上的宝亲王妃怎么会和芙蕖上神如出一辙呢?
“三十年前,本王奉旨西征蛮夷,等本王率领将士们班师回朝的时候,王妃出事了……“忆起当年的事情,宝亲王轻垂眼眸,言语中满是伤怀,“是本王对不起她……”
萧远山轻笑了一声,随后又抬眸看向铃儿,语气温和的笑道,“不知道郡主可愿聆听本王与王妃的故事?”
“洗耳恭听。”铃儿莞尔一笑,落落大方。
故事开始于二十年前,当时恰逢大雍的朝政更迭交替之际。
雍乾帝膝下六位皇子开始了明争暗斗的厮杀,只为追逐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
而萧远山选择了支持嫡出的皇三子萧明瑞,也就是如今的雍帝。
“除了皇三子之外,其他皇子背后的势力都很大,备受陛下疼爱的六皇子竟然暗中勾结蛮夷人,通敌叛国,当时蛮夷骑兵势如破竹,接连攻占了大雍西郡的三座城。”
雍乾帝勃然大怒,下令斩杀了六皇子的母家以及一干人等;随后开始重用三皇子。
而宝亲王作为三皇子的直接支持者,当仁不让,临危受命,开启了长达五年的西征之路。
三十年前,大雍西部的乌金城,黄沙飞扬,气候极其恶劣。
年仅十七岁的宝亲王萧远山与一众将士们同吃同住,暗中打了好几场的游击战,最终将潜伏在乌金城的蛮夷余部一网打尽。
首战告捷之后,萧远山年少成名,恰逢新帝登基,他被封为兵马大元帅。
“年少时意气风发,少年成名更是狂妄至极,本想着趁胜追击潜入蛮夷王城,将其一网打尽,却被心腹之人背叛,最后更是在乌金城外的凤鸣山坠崖了。”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萧远山再提起往事的时候,语气全无当年的傲气,有的只是满满的思念与伤怀。
“凤鸣山万分险峻,我坠崖的时候,幸运的挂在了一颗从石缝里生长出来的树上,当时我胸前更是被人射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我的盔甲,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却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瞥见了一抹浅蓝色的窈窕身影。”
“王爷在那个时候邂逅了王妃?”铃儿轻声问道。
“嗯,阿芙本是山中猎户之女,她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也是心底最善良的姑娘。”提及宝亲王妃,萧远山的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已然生出了细纹的眼角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温柔,“是阿芙救了我,她将我带回了山中的小屋,每日为我熬药,那一个月的时光,于我而言,是我这一生最幸福最愉悦的时光。”
“若不是蛮夷骑兵再次发动了攻击,我宁愿留在山中与阿芙相伴一生,只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身为大雍的兵马大元帅,我怎能暗中偷生呢?”
“我拜别阿芙的那一天,与她成了亲。”萧远山自嘲般的牵起了唇畔,“我舍不得阿芙,却也没办法带她走,那一天,我带着她拜了天地,并且恬不知耻的将这个善良的姑娘占为己有……”
“后来蛮夷战败,接连割让了六座城池,结束了大雍与蛮夷多年以来的战争。”忆起过往,萧远山的眼神不知不觉的也飘远了,“紧接着我率领将士们班师回朝,原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再去寻找阿芙,接她回家。”
“可是……”萧远山骤然间红了眼眶,“我找到阿芙的时候,她……她已经死了。”
铃儿与叶骏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浓烈的诧异。
“有人发觉了我与她的关系,试图挟持她来威胁我,可阿芙性情坚毅,为了我,她竟然……竟然自尽了。”萧远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铃儿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宝亲王,竟然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间抬眸,沉声问道,“宝亲王府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乃上乘的风水宝地,将将入府之时,我便觉得胸闷难受,如今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