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娘是关心我,”铃儿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娇憨的笑容,然后亲昵的抱住了梅清欢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不过娘,我现在真的有点饿了。”
梅清欢立刻差遣下人又添了两副碗筷,一家四口一同用着这顿丰盛的午膳。
她第一次就做成功了的那道糯米荷叶鸡,赢得了大家的赞赏。
王府书房。
待到叶骏的话音落下,荣王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眸光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又是天灯笼?”
“是,经过顺天府常仵作的查验,已经检验出了英国公夫人王氏的死,与天灯笼有关。”叶骏轻声解释道,“之前为了引出藏在英国公府的王家商会,顺天府的杭知归杭大人才会故意放出王氏已经病逝的消息,后来经过舅兄的一番查探,证实了王家商会的确与楚州的安阳王有所勾结。“
“那陛下知道吗?”
“陛下知道,只是陛下迟迟都没有处理王家商会,只因他心有顾忌。”
说来也是可笑;
大元对外宣称是泱泱大国,可实际上国库早已亏空多年。
这些年若不是王家商会每年都交上一批份额不小的税银,只怕现如今的王家已经被夷成平地了。
王家商会对于南宫烨而言,就像是一块生了虫的东坡肉;
不丢,恶心;丢了,可惜。
“一个月之前,楚州便传出了安阳王病了的消息,只是现如今,鲜少有楚州那边的消息再传入长安了,”荣王抿了一口茶水,而后轻声叹息道,“若换作旁人,本王觉得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可盘旋在楚州的人,是安阳王。”
“安阳王野心勃勃数十年,如今他公然造反,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可是朝中不乏与他有着利益纠葛的重臣。“荣王微微蹙眉,思忖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而王家恰好,是其中之一。“
“岳父大人先前便提过,三十五年前霍家的那位将军,便是死于天灯笼一毒,当时德老太妃几番查探之后,只知晓天灯笼此类毒药,来自西凉。”叶骏想了想,大胆的提出了一个假设,“小婿觉得,如果从一开始,害死霍将军的天灯笼,就不是从西凉那边引进的呢?”
“你的意思是?”荣王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惊诧的挑起了眉梢。
叶骏想了想,将摆在面前的那只茶盏,挪到了一旁,然后抬起了食指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雍字。
“云州大陆,三足鼎立。当属大雍国的实力最为强大,可惜的是,这些年大雍国逐渐的没落了,反倒是大元和西凉,后来居上。”叶骏轻声分析道,“虽然大雍帝打出来的口号是三足鼎立,三国和平共处,可他所推崇的口号,未必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啊。“
“这些年,大雍一直扮演着一位好大哥的角色。”荣王不禁挑眉,眸光中生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嘲讽,“甚至这些年来,大雍一直都在调剂我朝与西凉之间的关系。”
“端午前后,你不是带着铃儿去了一趟西凉益都么?”荣王摩挲着手中的镶金边麻姑献寿的茶盏,轻垂眼眸,轻声说道,“得益于你们,朝廷与西凉的关系,总算是得到了缓和。”
“恐怕这一份‘缓和’引来了大雍的不满哪!”荣王轻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且瞧着吧,英国公夫人的死,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叶骏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宫中爆发了天花的消息,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去!
新丰帝病重,皇宫中天花肆虐,长安城内,更是迎来了接连五日的秋雨。
虽然雨势不大,可从早下到晚的感觉,只让人觉得心情气闷。
长乐公主府。
马欣荣一边拨弄着丝线,一边叹气,“铃儿你瞧,这绣线这么乱,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整理好啊?”
“公主还不是怕你觉得无聊?”铃儿一边吃着红豆车轮饼一边笑着说道,“再说了,距离你婚期也没剩几日了,公主这么做,完全是在磨炼你的耐力呢!”
“哎,”马欣荣十分烦躁的扔下了那一坨色彩斑斓的绣线,最后坐在了铃儿的身边,捻起了一块红豆车轮饼,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铃儿,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天天都要闷在屋子里,我感觉自己快要闷死了。”
“我想出去玩,我想打马球,我不想留在府中整理绣线啊!”马欣荣一边咬着糕点,一边委屈兮兮的呐喊道。
“欣荣姐姐你就放心吧,等到九月二十八那日,这天啊,肯定会转晴的!”铃儿笑眯眯的打着包票说道。
“谁担心这个了?“马欣荣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小声的嘟囔着。
“听闻昨日姜家已经让人将嫁妆送过来了?”铃儿笑呵呵的打趣道,“昨儿个可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时呢。”
“你啊,就知道打趣我!”马欣荣佯作恼怒的瞪了她一眼,最后又忍不住笑道,“铃儿,其实,我真的挺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