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宸反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容,饱含温柔。
“人总是贪心的,”叶宸自嘲一笑,“当年我们一家人在杏花村生活的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早点洗清爹娘身上的冤屈,后来我们做到了,叶家也恢复了原本的荣光,后来我便想着若是能够建功立业就更好了,所以我明知收复蜀郡难于登天,还是来了。”
“将近两年的光景里,幸得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度过难关。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所谓的荣光、所谓的权势、所谓的地位、都没有家人们在一起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来得重要。”
“今日,我陪着圣上去了西郊马场,回程的路上,我做了一个决定,”叶宸笑道,“我已经向圣上禀明了我的想法,等将来回了长安之后,我会递上辞官的折子。”
“当家的?你真的想好了?”乍然听到这番话的冯春儿眼底闪烁着喜悦的泪花,就连音调都不自觉的拔高了两分,“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决定!”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叶宸忽然起身,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含情脉脉的说道,“春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比起当什么国公夫人,你更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村长媳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当然要随着你的脚步走……“冯春儿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怯,“不过当家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那个决定是你深思熟虑之后而作出来的选择。”
“嗯。”
“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启程回长安啊?”江月茹小声的说道,“眼下李元鸷已经被制服了,他应该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吧?”
“圣上打算明日开堂审理李元鸷。”叶宸想了想,轻声说道,“慢则十天半月,快则四五天,我们应该可以启程回去了。”
“希望一切都能早些结束。”江月茹轻声说道。
彼时,太守府。
南宫烨端坐在茶几的一侧,全神贯注的看着对面正在煮茶的无上皇。
“年幼的时候就听父皇提及过,皇祖父煮的茶,乃天下一绝。如今有幸得见,实在是孙儿的福分。”南宫烨恭敬地接过了对面递过来的那杯茶,发自肺腑的说道。
“去过西郊马场了?”
“嗯,去过了。”南宫靖轻轻颔首,目光也越发的凝重了,“李元鸷的野心,昭然若揭,只是孙儿还有几点未曾想明白。”
“说说看?”
“若李元鸷真想要谋朝篡位,那么前年的安晋之乱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他为何会按兵不动?孙儿想不通。”
“固然李元鸷狼子野心,可他也没有胆量去造反。”无上皇抿了一口茶水,而后低声解释道,“你父皇,是个聪明的,可惜却英年早逝了……”
“父皇?”南宫烨疑惑拧眉,“孙儿愚钝,还望皇祖父能够指点迷津。”
“寡人的几个孩子,唯有你父皇看起来最普通最不出众。”无上皇笑了笑,低声感叹道,“如今看来,当年是寡人小看了他。”
“只怕你父皇早已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会暗中在蜀郡有所部署,若是寡人没猜错的话,李元鸷,也是你父皇安排的一颗棋子。”
“这?这怎么可能?”南宫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祖父,这不可能吧?”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什么不可能。”无上皇笑了笑,“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当年李元鸷拿出了一些所谓的通敌叛国的证据,将所有的罪名都强行按在了庞牧的头上,后来那南宫诚执意要斩杀庞牧,你觉得以你父皇的能力,他真的保不住庞牧的性命吗?”
“这……”南宫烨目露犹豫,拧眉不语。
“以你的父皇的能力,他不可能保不住庞牧的性命。可后来他还是默认了南宫诚的做法,下令将庞牧诛杀,甚至将所有拥护庞牧的人都连坐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兴许是当时朝堂的局势太过复杂,那冒充的太上皇心机叵测,父皇才不敢与其正面冲突?”
“不,这是最为狡辩的说辞。”
“你父皇这么做的原因有二,其一当年的庞牧功高震主,庞家军受到万千百姓的推崇与拥护,若长此以往下去,谁也不能保证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模样,所以你父皇才会顺水推舟,让南宫诚顺利的将庞家军打成了一盘散沙。”
“父皇……不是这样的人……”
南宫烨下意识的否认。
“是与不是,你心中自会权衡。”无上皇微微一笑,“当然你父皇这么做,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替你铺路。”
“皇祖父的话,孙儿不明白。”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无上皇轻笑道,“若当年庞牧没有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那护国公叶昀一家会如何?”
“护国公一家忠心耿耿,若当年他们不曾被庞将军牵连,一定会一家繁荣,和睦昌盛。”
“不,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