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群眉头一皱,直起身来,向说话者看过去。
久居上位,让田乐群身上多了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一眼,看得马新爱心底一哆嗦,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这种女人可不是那种轻易被骗的小女孩。
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对不起,我和维文开玩笑的,您别介意!”
卢灿呵呵一笑,向前迈出半步,抬起手臂,向田乐群介绍道,“这是我夜校同学,马新爱马姐。很热心,前一段时间,还帮我在大华银行拉储呢。”
又对马新爱身边的男人点头笑笑,然后向马新爱介绍,“这是我未婚妻,田乐群。”
当着人家未婚妻说这话,确实不合适,马新爱身边的男人连忙伸手和卢灿握握,“黄元,认识你很高兴。我妻子就这性格,您二位别介意。”
这位黄元很有眼力劲,和卢灿握手之后,看了眼围拢过来的售货员、经理一干人员那惊诧的表情,又笑呵呵说道,“两位眼光真好,纳徳轩珠宝是来福士三层最有品味的品牌,东西好的很。”
一句话说得田乐群脸色缓和很多。
卢灿呵呵直乐,难怪马新爱能被这男人哄得天天张嘴闭嘴“我爱人”,真会说话。
“黄哥在哪儿高就?”
“哪有高就?就是做点干贝海鲜生意。”说着,他从兜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卢灿。
接过来看了眼,“腾达商贸行”,主营生海鲜、干海贝、海菜之类,应该规模不大,卢灿没听说过,不过他还是礼节性的赞赏了一句,“新加坡人喜好海鲜,黄哥这生意选得好,一定发财。”
“卢先生这话不假,可是做这行的人也多啊,竞争激烈的很!两位的喜事定在什么时间?需要海鲜生货,我一定给你们备最新鲜的……”
黄元点头苦
笑,接着便开始殷勤的介绍起自己的生意。
呃?卢灿愕然,这会儿就向自己推销货品了?才刚见面几分钟?
马新爱在旁边有些放不下,赶紧拉拉丈夫的手臂,提醒道,“我这位同学香江人……”
“哦哦……”黄元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灿灿的笑道,“香江那边的海货也不错,质量不比新加坡的差。刚才只是习惯了……习惯了。”
这位黄元,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口才好,反应快,而且对顾客心理把握的挺到位。没见刚才还面沉如水的田乐群,被他的“喜事、婚期”一说,再也发不出火来。
这种人还很专注、努力,可以预见,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会成功的。
卢灿猜对了,按照历史轨迹,黄元在十年后成为东南亚数一数二的海货供应商,还有一支由四艘船组成的远海捕捞船队。
“马姐,黄哥,找个地方喝杯咖啡?”
店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接下来没什么事,这位黄元挺有趣的,卢灿便邀请道。
马新爱还有些尴尬,想要拒绝,却被丈夫轻轻拉了一把,抢先答道:“这合适吗?不打搅两位逛商场?”
黄元要比妻子有眼力劲,田乐群的上位者威势自然不必说,可妻子的这位同学,站在她的身边,有着不一样的书生气质,生生将那种威势冲淡,丝毫感觉不到两人不相配。
这就奇怪了!这说明眼前的卢先生同样不一般。
再说,这两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与这样的人交往,黄元从来不嫌烦。
“阿群,你看呢?”卢灿问道。
田乐群看了眼马新爱,刚才她的话,貌似有故事,有心打听一下,点点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一楼就有咖啡馆,取名“赤道咖啡”。
布置的很有品味
,三面墙壁上陈列这不少风景油画,以及一些反应基层民众的社会写实画作,诸如工人、车夫、船夫之类的,夹杂着几幅洋美女的人体画。
“你们这是兼职卖画?”点完咖啡后,卢灿顺口问那位侍者。
“是的,我们这里是赤道画会所属的咖啡馆,这里的每一幅作品都对外售卖。”那位年轻的侍者,很礼貌的回答道。
赤道画会,四五十年代创立,创始人为南洋油画大师钟泗宾。
钟泗宾、张荔英、陈文希、刘抗、陈宗瑞等人,是“南洋画派”的代表性人物。他们所创立的南洋美专,成为东南亚首屈一指的艺术类院校,培养出一代代的美术人才。
南洋画派始于二十世纪中期,代表了从中国大陆移民东南亚的第一代艺术家,在混合文化形态下,所开创的艺术风格和技巧。
他们擅长采用中西融合的画法描绘本土及区域题材,多为现实主义。
现在,他们的画作有个共性——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认可。再过几年,无论是第一代的钟泗宾、张荔英,还是第二代画家中的佼佼者何和应、许锡勇等人,作品的市场价值增长幅度很快。
卢灿琢磨着,是不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