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的家在东四的九条胡同,昨天宋佳敏一下班,他就去探听消息。
宋佳敏的公公,是建设部的,与徐奉的爷爷,关系颇好,宋佳敏的丈夫宋军,在《农民日报》社上班,与徐奉的父亲是发小。
她已经从侨联和新华香江分社那边得知卢家的情况,很是告诫徐奉一番,顺带着将卢灿来友谊商店大肆采买古玩的消息,也透露给他。
徐奉有正式工作,市农机一厂的,可大院的孩子,谁愿意去做那份苦活?三天两头的逃班,利用资源做点“倒卖公文”的活计。还别说,这两年没少赚。
当然,那点存款,和卢灿在友谊商店的花费相比,差得远呢。
听说那位香江少爷,在宋姨那里仅是买礼物,就花了好几万外汇券,今天又花了五六万外汇券买工艺品,彻底傻眼,心思也活动开了。
金钱面前,那点小恩怨算什么?那点面子,算什么?
他很快就拿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那位香江少爷。嘿嘿,只要那位豪门少爷,真对古玩感兴趣,自己手中刚好有一条这样的消息!
因此宋佳敏的关系,守卫和他很熟,进出无碍。这不,一大早,赶着友谊商店开门,他就在旁边坐等。
“哪里话?昨天的误会,还是我引起的呢,该道歉的是我呢!”
这句话倒是让卢灿对他刮目相看,出身大院,又能舍得下面子,这种人应该能成功。
果然,卢灿仔细打量后,心头一惊!
他还真的有印象——这位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宝利集团股东之一。这家公司是1993年成立的全民所有制企业,但其中同样吸纳了超过四成的私营股权。
可以说,眼前这位略显谦卑的年轻人,二十年后,妥妥的京城潜水大鳄之一。上辈子卢灿见过一次,应邀出席宝利成立二十年酒会。当时,在两位国字号领导感谢完毕后,第三个站台感谢的,就是他!
只是,他现在颧骨略高、瘦弱,完全没三十年后那种富态和气势。
掩饰眼角的惊讶,卢灿的态度变得更热忱,晃着对方的手臂,左手又搭上对方的手背,亲切的抖
了抖,“我上午还要办点事,徐先生中午有时间吗?中午我在京城酒店,请徐先生吃顿便饭,刚好请益徐生一些有关京城收藏圈的事情。”
徐奉一怔,显然,他被卢灿的热情惊到了,毕竟是大院出来的孩子,天然就具备某些特质,他呵呵一笑,顺手也搭在卢灿的左手上,使劲晃了两下,说出来的言语,更精彩。
“那我们哥俩儿中午好好聊聊?我今天一大早过来,就是想把昨天的事情谈开。不希望香江同胞,对我们热情好客的京城百姓,有所误会呢!”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看着他潇洒的离开,卢灿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意。谁能想到,未来的京城大亨,早年也是古玩掮客?
“有必要对这小子这么客气吗?”丁一忠显然对昨天的事情,颇为介怀,嘀咕一句。
卢灿瞪了他一眼,“你呀……”
眼前这位,尚未发迹,他在商业部的爷爷,在彻底离退休之前,给他找了门好亲事。女方,啧啧……号称“中国航母之父”。
这种人物,卢灿能不提早结交?
这些话,自然不会跟丁一忠他们提及。
熟门熟路,走友谊商店后门出楼,再沿着松柏水泥道向前五十米,就来到昨天奋战一下午的仓库。
老邢、陈立春、李广明,还有三位不认识的人,围在一起抽烟聊天打屁呢。还有远处那位看门大爷,也在拔着香烟呢。
“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进门时碰见一位朋友,让各位久等了!”卢灿远远的就握拳拱手,笑语连连。
“这哥们不是京城人?”陈立春旁边一位,疑惑的问他。
“实打实的香江人,这还是人家第一次来京城,也不知为什么,普通话说得贼溜!”陈立春与朋友说话,要放松很多,他低声说道。
“我草,语言天才啊!”他的另一位同事,也在旁边惊叹一声,“以前也见过两个港人,一口饶舌的普通话,听的我头皮发麻。我还以为香江没人会说京普呢,感情也有特殊的?”
几人低声议论着卢灿,老邢则代表大家,向前迎了两步,“我们刚好抽
袋烟,消消食。”
卢灿看着新来的三人,嘴角带笑,一一握手,惊喜啊!
这世界真是小啊!这三人,卢灿上辈子都有印象。
壶盖头的矮个子,叫陈子华,京城有名的字画收藏家,琉璃厂开了家店铺,叫梓华轩,专营笔墨纸砚的;高个子满口京腔的,是满族人,金光喜,手把件玩得特溜,也玩家具收藏,上辈子他的“木纹阁”就在潘家园,距离卢灿的店铺不算远。
这两人是陈立春前几年在京城二中教书时的同事。
还有一位是老邢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