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卢灿连连摆手。
“你们误会了,这虽然是一件有着垃圾箱功能的物件,但它却是中国古代富贵人家,用来彰显品味的一件器具。”
“用垃圾箱彰显生活品位?东方文化真是有意思!”凯文听到卢灿解释,咧嘴笑道。
“嗨,凯文……”
对于凯文再度打断卢灿的讲话,杜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两人,再和卢灿的接触中,对东方文化深深着迷。杜奇看似话不多,但这股劲头可不小。
“抱歉!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凯文一本正经的做好。
“在很久以前,富贵人家宴请客人时,都会把这件物品摆放在客人的旁边,方便他放置吃剩下的肉骨头或鱼刺之类的。”
“因此,它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垃圾桶,而是能放在客人面前,显示主人家优越生活的一种展示品。这种器具越精美,越能彰显主人待客的热诚……”
卢灿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词汇,来解释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
一口气说了很多,卢灿停歇下来喝口咖啡润润嗓子。
凯文伸伸脖子,对杜奇挤眉弄眼,示意我可以说话了吗?
怪模怪样,卢灿差点没把一口咖啡喷出来,“有什么话,你说吧。”
“我看它非常精美,这是不是一件名师的作品?大概是什么时间出产的?我们花了八十英镑,有没有买亏?”一解禁,凯文的问题如同机关枪般的喷出来。
“我得好好看看!”卢灿再次拿起这件剔红渣斗,仔细观摩。
器形高二十五公分,铜胎,正面浮雕秋葵,另一面的下半部分为山茶花,同样是浮雕组织严谨,刀法有力,花纹自然柔和。
明黄漆为底,浮雕部分为嫣红,整个色调红黄相间,贵气十足。
从浮雕到黄色底漆,有五个厚(零点五厘米),如果按照这个厚度还推测,这件渣斗最少刷红漆五十次。
加上作为底漆的层数呢?
为了防止雕刻刀划破底料露出胎骨,底料刷漆
最少需要二十五遍。
如此算来,这钱漆器,刷漆不会少于七十五次!
妥妥的一件精品剔红器!
鉴定一件剔红品质的好坏,其中刷漆次数是非常关键的因素之一。当然还有其它因素,譬如胚骨型制是否优美沉稳、雕工是否圆润、漆料是否珍贵,是否名家手笔等等
卢灿将这件渣斗翻过来,察看底部——剔红雕件如果有留款,一般会放在底部边缘位置,用细针雕刻,有微雕的意思。
底部刷黄漆,因为年月长久,底盘的漆料已经磨损,露出黄橙橙的铜底。他将渣斗慢慢旋转,果然,在山茶花的花柄部位,找到圆字形留款——针刻“杨茂造”三字款。
嘘!卢灿吹响口哨,将三字款的部位递给两人观看,“找到了它的年代,以及制作人的证据。你们看,在这!”
杨茂,元代嘉兴府西塘人,著名的剔红大师,南派剔红技艺的代表性人物。上辈子卢灿曾经在故宫博物院中见到过他的两幅作品。一件是山水人物纹剔红八方盘,另一件与自己手中这一件很像——花卉纹剔红渣斗。
“真是奇迹,能刻得这么小?”杜奇难得夸奖一句,神色中全是仰慕。
“很有名的大师?”两人看不懂,但能在器物上留名,这位大师应该很自信。
点点头,卢灿将这件渣斗重新放回桌面,“这是中国南方六百年前最有名的两位大师之一,所以这件作品很有收藏价值。你们花费八十英镑,没有买亏。”
这件物品,应该不是清末被抢的。如果是抢劫来的,肯定会进入博物馆——剔红因为色彩和型制的关系,非常受欧洲人的欢迎,那些将军们不会放过这件尊贵物件。
极有可能是民间流传下来,只不过后人不识货,以八十英镑当成旧货给卖了。
要知道,元代以铁木真为开端的对欧洲征伐,几十年从未断绝,上帝之鞭从东欧一直挥到西欧。这期间,那些将军、官员,携带几件
中原的艺术品到欧洲,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商贸交流来到欧洲。
临行之前,能收到这样一件礼物,卢灿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盛情邀请凯文和杜奇,有机会去香江做客,并给他们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住址。两人也愉快接受他的邀请——一周的相处,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让他们深深为之着迷。
去东方,等我们俩找到固定工作后,一定会去的!凯文临走前,连续唠叨了好几句。
……
赶到霍克森村庄时,已经接近傍晚。
“哈哈,怎么样?我的表现怎么样?”阿尔达汗笑得有些张狂,看来他对自己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很满意,见到卢灿,连忙上来表功。
“嗨,兄弟,稳重点!”卢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