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略懂,对白衍来说,那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没在说话,只是将包袱一摊,对着那些瓶瓶罐罐开始捣鼓了起来。
江稚鱼和小蛇在一旁安静地看他。
其实不光是白衍对江稚鱼的医术好奇,江稚鱼对白衍的手段也颇为好奇。
“对了,”江稚鱼想起之前江康安说的话,对白衍道:“那蛊虫只要是个南蛊人就能驱动,不是非要皇室中人。”
闻言,白衍蹙紧了眉。
江稚鱼说的这话可谓是颠覆了他一贯的认知,他声音冷淡:“你如何知晓?”
“不信你便试试,你身上应该带着那种蛊虫。”
白衍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没做什么动作,也没说什么。
“不必,但你还是要去南蛊。”
江稚鱼耸耸肩:“我自然会去。”
【都说了天下那么大,我当然不会只留在盛京。】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要削弱萧晏礼和宋时微的男女主光环。
否则天道庇佑再加上光环傍身,想噶了他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
江稚鱼歪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蛊的?”
她可没对任何人说过。
“大祭司说过,命运是注定的。”白衍的眼中再提到大祭司时,满是敬重。
南蛊大祭司?江稚鱼的手指在桌上缓慢敲击着。
不知道她能不能算出自己是穿书之人。
……
自太医诊断端妃精神失常后,萧思远便以照顾端妃为理由,名正言顺的宿在后宫之中。
“父皇为何突然大发雷霆?不仅匆忙将妹妹出嫁,还将您降了位分?”
殿内没有旁人,萧思远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端妃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你不知?你与青梧做的那些事,真以为全然瞒住了?”
萧思远脸上顿时青一片红一片。
“也是我的错,”端妃看着他,幽幽叹了口气:“若是初发现时,便拦着你们,也不至于落在如今这般田地。”
萧思远:“……”
他涨红着脸,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父皇果真已经知道了,难怪他匆忙打发自己去了漠北,又在自己前脚刚走,便给青梧选定了一个夫婿。
这等丑事,他们如今还能保住命,倒真要感谢父皇仁德了。
萧思远的手紧握着,端妃轻啧了几声。
“若是你立了军功回来,我们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初时,他们忌惮着你,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可你回来后……”
“你知道母妃要说什么对吧?”
萧思远脸色煞白一片,轻咬着唇:“儿……儿臣知道,是儿臣无能。”
“光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成定局。”
端妃的声音轻柔,却让萧思远后背上起了一层薄汗。
“这宫里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想要当人上人,那就必须踩着别人踏上去,母妃无能,出身卑贱,京中也没有能助你的人,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明日你便出去,宫里会束缚你的手脚,你不必陪我,现在要紧的,是把出征漠北的机会,重新抢回来。”
“你必须重拾你父皇的信任,”端妃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母妃也是一样。”
萧思远呼吸微滞,手紧攥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端妃眼神掠过他发抖的身体:“自己的性命在别人手中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萧思远点了点头。
“但你现在没有办法,你要努力,把你自己的命,从别人的手中,抢过来!”
端妃并没有提自己活着萧青梧,因为她知道,说她们再多,也抵不过这一句的用处。
人,总是最关心自己的。
她从前总觉得时间还多,可以等萧思远再大些,自己再慢慢教。
可经过这么一遭,端妃知道,她等不起了。
若是皇帝再查出萧青梧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他们三人的命,便都保不住了。
为今之计,只能靠萧思远了……
……
新后迟迟未定,诏书在皇帝的桌案上已经快堆得有一人那么高了。
“朕原以为死了那批老的,便没多少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没想到啊,这些小的,比那些老的还要猖獗!”
皇帝的脸上看不清喜怒,但这话中却满是不悦。
朝恩立在他身旁,低声劝慰:“圣上莫要动气,大人们也都是着急罢了,毕竟皇后可是后宫之主,空缺这么久……”
“他们是着急这些吗?”皇帝嗤笑一声:“真当朕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不就是想把他们的人送进来吗?主意都打到朕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