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让她误会和解释间,选择了前者。
送走了江稚鱼,皇帝便宣了几个最信任的大臣入宫,将此事告知了他们。
君臣几人一同商议了一番。
本还有大臣觉得誉王回京,南蛊使节也即将到访,正值多事之秋,如今又要改立丞相,难免让心怀鬼胎之人有了别的想法。
但耐不住圣意已决,几人商议了一番,劝了一番,废丞相一事,便算是板上钉钉了。
翌日上朝时,皇帝便让福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圣旨。
江昭荣也从丞相,降为了内阁学士。
接旨时,江昭荣的手发颤的厉害,尽管他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但额角跳动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
待下了朝后,更是谁也没理,拂袖而去。
朝中的局势却未因此有了动荡,江昭荣做事谨慎,除了安乐侯外,再未同其他人提过党羽之事。
众人也只当他是清流一派,只尊皇帝,不站其他皇子。
不过什么清流什么党羽,也不过都是汲汲营营罢了。
大多数朝臣,还是只想着明哲保身。
江昭荣回府后发了好一顿火,府上没了人,老太太也卧病在床,整个相府一时间除了江昭荣,都以桃红为尊。
桃红眉眼间满是得意。
听说江昭荣回来,她起身去迎,见了面还没说话,便先被江昭荣的脸色吓回来了。
江昭荣径直越过了她,走进房中便开始砸,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江稚鱼!许悠然!
江昭荣脸色铁青,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当真是狼心狗肺!
他心里暗骂。
江昭荣可以肯定,皇帝此番对他发难,绝对有江稚鱼一份‘功劳。’
养了十几年,如今却是养成了仇人。
他们是父女,有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如今可倒好,她那一颗心,偏是帮着外人!
她们既如此绝情,那也莫要怪自己,不念旧情了。
江昭荣眼底晦暗。
桃红被他这阵势吓得傻了眼,被侍女扶着,呆呆地站在门前。
直到江昭荣终于停了下来,桃红才小心翼翼试探着向前。
“相爷,这是怎么了,怎得这般生气?”
江昭荣额角的青筋又是猛地一跳。
他知道桃红并不知道自己被贬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迁怒:“当初,是你下了药吧。”
桃红心里咯噔一声,没忍住抬头看向江昭荣,看他森冷的眼神,只觉全身的寒毛都颤栗了起来。
“我不想听谎话,”江昭荣看桃红要开口,先一步道:“我既然这么问,自然是查清楚了。”
桃红抿着薄唇,眼底含泪地望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悬在桃红头上的那把刀也仿佛越来越近,就在江昭荣不耐烦时,桃红终于开了口:“是。”
她哽咽着道:“奴婢仰慕相爷许久,可当时相爷心中只有夫人,好不容易,奴婢才等到相爷对奴婢温柔了些,便鬼迷心窍,使了这下作的法子。”
她两行清泪缓缓落下,看起来格外我见犹怜。
“可奴婢并不求什么,奴婢只是仰慕相爷、爱慕相爷啊。”
江昭荣冷冷地看着她,并不作声。
屋内一时只剩桃红轻微的抽泣声,许久,江昭荣才缓缓起身,抬脚欲走。
没听到江昭荣说话,桃红一时慌了神,急忙便去扯他的衣袍,江昭荣怒气正在心头,也忘了桃红还怀着身孕,一脚便踹了上去。
虽然只是踹到了肩膀上,但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桃红当即“唉呦”一声,躺在地上,腹痛难忍,蜷缩起来。
侍女瞳孔猛地一缩,指着她,声音颤抖:“血!有血,相爷!”
江昭荣亦是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抱起桃红放在床上,怒吼着侍女:“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
“然后呢?”江稚鱼手支着头,嘴里吃着玫瑰酥,听江素兰道。
“大夫去得及时,倒是都保住了,只是桃红还未足月,孩子生下来哭声也是极小,大夫说日后怕是个病秧子。”
江素兰叹息一声:“老太太怕也是不行了,听说都开始吐黑血了,江昭荣两边都要顾着,说是分身乏术,索性便同圣上告了假。”
江稚鱼点了点头。
【按药效来说,不至于这么快,江昭荣怕是加了剂量啊。】
【照这速度来看,老太太怕是没几天日子了。】
江素兰:“!!!”
谁加了剂量?
她盯着江稚鱼,眼睛瞪大,手中的糕点都没拿稳掉回了盘子里。
“怎么了?”
江稚鱼目露疑惑。
【好好说着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