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兰本想着怼回去,但此刻江昭荣并不在,再加上江稚鱼连祖母都敢打,那她这个妾室还哪敢说话啊。
只能讨饶地看着她,低眉顺眼:“三小姐,老太太她还病着呢,想是不太清醒,您便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了。”
老太太的目光更加不善。
什么话!她一个小辈,自己教训几句还有错了?还用什么大人有大量?!
这也是个不会说话的!
杜月兰感受到了老太太不善的眼神,但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现在只是说一句话,老太太或许气几天便忘了,自己若是真动了手,就以老太太那小肚鸡肠的性子,自己以后怕是落不着好了。
想到这里,杜月兰不禁抬起眼,埋怨地看了江稚鱼一眼。
江稚鱼莞尔一笑,顾念到其他人的接受程度,略一思索,走到杜月兰旁边,招了招手。
杜月兰疑惑弯下腰,便听她犹如裹着蜜糖的声音道:“凭什么要宽宏大度?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偏要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她话语中的狠戾让杜月兰心惊。
江闻璟和江康安是习武之人,听觉自是比一般人敏锐,饶是江稚鱼压低了声音,他们也将她的话听得明明白白。
两个人对视一眼,江闻璟蹙起了眉,江康安却是眉目舒展,隐隐中,还能看出几分赞同之意。
江闻璟:“???”
大哥你怎么回事?你不是最重孝道的吗?
你变了!
许悠然有心阻拦,为人父母,总是为子女考虑得多,掌掴祖母这事若是传出去,稚鱼日后岂不是要遭人议论?
她正要开口,便看见江稚鱼朝她微微挑眉,好似在说“别担心。”
许悠然愣了一下,也不再开口了。
“杜氏,还不动手?”
江稚鱼声音很轻,但飘在杜月兰心里,像压了千斤顶一样。
她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老太太脸上。
杜月兰吓了一个激灵。
老太太也睁大双眼,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个贱蹄子,你敢打我?!”
她抬起手便要打回去,正在此时,屋外却传来了江昭荣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江昭荣身着官服,一张脸冷着,全身散发着寒气,看着双手交织的杜月兰和老太太。
吐出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一点礼数都没有!来人,送杜氏回院子呆着,没我的允许不许出来!老太太病还未大好,以免染了风寒,也送她回院里去!”
杜月兰此刻巴不得被禁足,闻言赶紧跟着侍女退下去。
老太太却是面色铁青:“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够了!”江昭荣一声暴喝:“还不快送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一抖,看他怒目圆睁的脸色,只得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还欠十九个!我记下了!】
江昭荣一顿。
老太太并没注意到他突兀的动作,路过宋时微时,瞥了她一眼。
宋时微低垂着头,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凭什么?!凭什么江稚鱼如此肆无忌惮,他们也并无一人怪罪她?!!!
杜月兰和老太太走后,江昭荣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他走到江闻璟面前,看着自己的儿子,百感交集。
他嘴唇颤抖,手搭在江闻璟的铠甲上,也微微发颤:“回来便好。”
江闻璟泪水顿时冲出了眼眶。
【太感人了!】
父子间的温馨场面终于没在被江稚鱼的心声坏了气氛,江昭荣老泪纵横,如此半盏茶时间后,激动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他这才看到旁边站着的季童。
“这位是?”
江闻璟再次介绍了一遍季童,江昭荣微微颔首,对着季童道:“你便与闻璟住在一起,日后也有个照应,想要什么,直接同他说便好。”
季童再次行礼。
江昭荣见他们眉眼间已有困倦之意,便道:“这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你们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江闻璟和季童齐齐行礼后退下。
江昭荣环视了一周,并没说什么话,径直走了,许悠然微微仰头:“康安,你同我来。”
……
梦华苑内,许悠然屏退众人,神情严肃:“康安,你同娘说,你这腿……”
虽然她心里相信着稚鱼,但是江康安还一直坐在轮椅上,她看着只觉得揪心。
江康安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娘亲放心,已经大好了。”
许悠然松了一口气。
江康安上前一步,宽慰着她:“不是故意瞒您的,只是我这腿,仲秋节前,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