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荣讪讪一笑。
皇帝看着他,突然浅浅叹了一口气:“爱卿,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江昭荣:“???”
唉,江稚鱼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女儿呢?皇帝心里想。
如果是的话,哪还有这么麻烦,自己直接带她上朝,满朝文武谁有反心,岂不一目了然?
天启从未有过让女子上朝的先例,皇帝现在想让江稚鱼上朝,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朝臣也必然反对。
若是公主,便省了这些弯弯绕绕了。
皇帝又叹了口气:“爱卿啊,朕也不瞒你,朕想让稚鱼上朝,你可有想法?”
江昭荣:“!!!”
什么意思?!你让我得罪司空那老头一个还不行,还要让我站在众臣对立面啊!
想要他的命直说!
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手起刀落,这颗人头就给你了!
江昭荣内心咆哮,脸上诚惶诚恐:“圣上厚爱,但稚鱼年幼,朝中大事一概不知……”
嘶,江昭荣停顿,不知……吗?
当官的都是人精,就算方才没反应过来,现在这么一想,江昭荣也琢磨过味来了。
他掩住眼中惊恐的神色,垂头不语。
莫非……
……
江稚鱼回过神来,剜了贺言庭一眼:“那要不要再打个赌,皇帝会不会再次出兵啊?”
贺言庭轻笑出声。
气氛缓和了一些,贺言庭坐姿也更加随意起来:“我虽与三小姐见面次数不多,但总觉得,三小姐似乎并不喜欢我这张脸?”
“没有,别胡说,你的错觉。”
江稚鱼直接否认三连。
【笑话,我还能当你面说?我又不傻。】
【告诉你:啊对对对,我就是不喜欢你这张脸,因为你长得像丧尸皇!】
【怎么可能抖搂出来啊!】
贺言庭:“……”
他欲言又止,你……已经抖搂出来了。
不过,这丧尸皇是何人?
名字怎得这般奇怪?
他还欲说些什么,便看见江稚鱼干脆利落的起身,收拾东西。
“好勒,今天就到这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贺公子可要记得在收到消息后,去街上走一圈啊。”
贺言庭指尖微微蜷缩,压制住心头怪异的情绪:“自然。”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江稚鱼瞅了他一眼,没看出什么异常。
【听错了吧。】
她迈开腿,朝门外走去。
……
江稚鱼回了相府便瘫倒在床上,倒也不是不想去医馆,只是那日和吕代宗打完赌后,众人都抱着观望的心态。
江稚鱼看到好几个从醉月笼出来,双腿发颤的男人,在医馆门前驻足片刻后,又拂袖离去。
看来只有等吕代宗的宣传了。
穿成相府小姐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她可以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了!
她沉入梦乡的同时,浑然不知江昭荣快要急死了。
皇帝对稚鱼入朝堂一事,态度异常坚决,任凭江昭荣磨破了嘴皮,说尽了口水,都没能挽回他的心思。
这可不妙。
皇帝若是真能听到稚鱼的心声,那让她入朝的心思便显而易见了。
可这么做,也等同于是将稚鱼推上了风口浪尖。
虽然没有人权势比皇帝要大,但这样的能力万一泄露了出去,谁能不心动,不想拥有呢?
江昭荣神情凝重。
而且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一点,只剩一天了,漠北地动的消息,为何还未传来?
……
转眼之间,已是深夜,绕过庭院,却是另一番天地。
高山耸立,转过山岭,眼前展现出一片宽阔的原野。
军帐里,江家二子——江闻璟,正在和士兵们饮酒作乐。
最近停战,他们难得能放松一下,军营中能进行的活动十分匮乏,无非便是比武喝酒吹牛。
江闻璟与这些将军们出身不同,其他将军多是出生寒门,对他很是仰慕。
每逢喝酒,总要缠着他说京中的事,用自己的想象力,去拼凑一个他们脑海中的盛京。
喝了酒,众人的言行举止便更加散漫了些,轻铠也随意解开,堆在一起。
营帐中的都是江闻璟一手带出来的心腹,说话毫无顾忌:“你们说那皇帝老儿到底在想什么,前几日还一副不打的那些蛮子回老家决不放弃的态度,这下一秒,就又让咱们驻守防线了?憋屈,真憋屈!”
江闻璟右边坐着的男子闻言一笑:“谁说不是呢,再往前几步,咱们可就真到他们老家了!”
营帐众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