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昀湛将苏瑾南抱起的那一瞬，苏瑾南就醒了，但她没睁眼，继续伏在男人怀里假寐。
周昀湛垂眸扫了眼怀里微微颤动的眼睫，唇角勾起。
他走到床边，弯腰将怀里的女人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
在他准备起身之际，苏瑾南倏地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清明。
她伸手拽住男人浴袍的系带，让他更加贴近自己。
直到两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瑾南，你这是做什么？”
“别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苏瑾南紧盯着男人的脸，眼神里都是审视，似乎想要看穿这个男人。
然而，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昀湛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一丝担忧。
担忧？
他这是在担忧她吗？
苏瑾南自嘲一笑，很快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切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苏瑾南在男人脸上打量了片刻，才悠悠开口。
“周昀湛，你是单纯地想撩我，还是别有所图？”
“瑾南，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早就看穿了我的伪装，一直在跟我演戏，所以我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害我？”
苏瑾南知道自己这样问很可笑。
如果对方真想害她，怎么可能坦白，但她真的烦透了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
这个男人狡猾得跟狐狸似的，她知道自己玩不过他。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直觉告诉她，周昀湛对她应该没有恶意，所以她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摊牌。
若是她的直觉错了，大不了就离婚。
反正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名声可在意的，也不需要再担心这样做会不会让父亲感到失望。
与苏瑾南的激动不同，周昀湛的情绪平静的可怕，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语气都是淡淡的。
“瑾南，我不会伤害你。”
苏瑾南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想要辨别他话里的真假，“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因为，因为我只是一个坏女人，是一个必须被杀死的坏角色，这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所以每个人都应该讨厌我。”
周昀湛眉心微蹙，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瑾南，你不是坏女人。”
“我是，我就是！”
“这就是我的命，我必须做很多的坏事，然后再被狠狠地报复，最后落魄地死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苏瑾南越说越委屈，不甘的泪珠瞬间溢满了眼眶。
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吐露上一世的遭遇。
她知道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只会以为她在发疯。
正因如此，她才能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埋藏已久的心里话宣泄出来。
周昀湛眼眸垂下，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随后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帘下的泪水。
“瑾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一点都不坏。”
“也不是所有人都讨厌你，最起码我不讨厌你。”
“我真的不是坏人吗？”
“嗯，你不是。”
“你不讨厌我？”
“对，我不讨厌你，甚至觉得你是个小可爱。”
周昀湛点了点头，不厌其烦地回应着她的反问。
“你骗人，谁家小可爱会像我这样天天趾高气扬，仇家还这么多，一出事身边全是幸灾乐祸的。”
苏瑾南用哭腔说出这番话，有种莫名的喜感。
周昀湛垂眸哑笑。
“你笑什么？”
“抱歉，一时没忍住，你倒是坏而自知，这不挺可爱的吗？”
苏瑾南双颊鼓起，一拳捶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哼，你刚刚不是说我不是坏女人吗？”
“现在又说我坏而自知，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周昀湛赶紧止住笑意，“瑾南，我没骗你，你真不算坏女人，坏女人是那种有着蛇蝎心肠的女人，而你”
苏瑾南一脸期待，“而我怎么样？”
“而你顶多就是心眼不太好，有点小脾气，只能算是小坏，但总归是可爱的。”
“你”
苏瑾南有种被安慰到，但又没完全安慰到的感觉。
周昀湛继续安慰道。
“瑾南，你这么优秀，家世这么好，又这么漂亮，有点脾气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