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八,牛书记一家的判决也下来了。
经查实,牛书记犯贪污罪,包庇罪,奸淫罪,数罪并罚,因为其干部身份,影响比较恶劣,所以被判了三十年。
而牛存粮因为的确伤人性命,判了死刑。
至于周学艳,她因为包庇罪被送到农场改造,在那里她要度过五年的批评教育生活。
驴蛋的娘也经过几番审问,证实的确没有害人性命,但和人私通,要被拉到街上进行批评,接受老百姓们的教育。
牛书记贪污的大队财产,由马主任带着人亲自查抄,家中一切都充了公,要按照这几年的账本,重新核算给乡亲们。
这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随着一封上头给顾蓁的表扬信到了牛家村,她写给顾家人的回信,此刻也已经送到了顾家二老手中。
顾显德是个酿酒工人,认得几个字,他戴上眼镜,认真去读小女儿的信。
“敬爱的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可爱的侄子们,你们好,见字如晤,女儿顾蓁,一切都好,不必挂牵,我在牛家村,用不到太多钱和粮票,这些年积攒下的,已随信寄回,权当不孝女的一番孝心,万望收下。”
顾显德欣慰一笑,最放不下的小女儿也长大了,“这孩子,又把东西寄回来了。”
“老头子,你接着念,蓁蓁还说啥了?”席红梅不认字,但还是巴巴地看着信。
“没啥了,说给她嫂子寄了布票,让给孩子做几身衣服,说回来检查,哦对,回城的事她说不要咱们操心,她心里有数。”
席红梅一想是给孙子做衣服,那没问题,虽然担心闺女在乡下过得苦,但既然寄回来了,那就收着。
这闺女也犟着呢!
“当年要不是二丫搞鬼,蓁蓁也不能吃这个苦,她打生下来就弱,我一想她在农村种地干活,我这心里,就跟被油煎一样。”
提起来,席红梅就来气,这城里有政策,一家适龄插队的孩子,超过两个可以留下一个,论年纪还是身体,都该老二顾曼曼去。
可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鬼,最后交到知青办的,居然是老幺顾蓁的申请书!
知青办不管你弄没弄错,拉了人就走,顾蓁也是个犟脾气,去就去,她不信就能死在那。
为了这个,二老差点被顾曼曼气死,后来没过两年,她又看上了顾显德酒厂的厂长,死缠烂打要上赶着给人当后妈。
顾显德从此在酒厂就没抬起过头。
这狗屁酒厂老丈人,谁爱当谁当,反正他不想认这门亲戚。
“唉,这二丫头,”顾显德叹口气,“我听厂里人说,她最近跟厂长关系不错,俩人也不吵了,要是能好好过也行,你哪天要是有空,去找她一趟,一直不领证算咋回事。”
倒是摆了酒席,可只有自家人知道,当年因为不够年纪,结婚证一直没领。
没名没分的,也不嫌丢人。
席红梅一想到那个爆竹似的闺女就打怵,老说他们俩偏心,有时候真是不好解释。
老大老实,从小到大都没熊过,老三更别说,家属院都叫她林黛玉,多跑两步就喘。
就这个老二啊,操不完的心,发不完的牢骚,除了抱怨就是闹腾。
老两口正说着这些陈年旧事,大儿子和大儿媳带着孩子从姥爷家回来了。
一进门,俩小子就扑进爷爷奶奶怀里撒娇。
席红梅有心在儿媳妇面前卖闺女一个好,拿着信给儿媳妇看:“慧慧啊,你妹妹来信了,说寄了布票,让你给孩子做身新衣服。”
王慧是个实在人,不会说漂亮话,“给妹妹留着吧,俩孩子一天一个样,做啥新衣服。”
席红梅就有点满意儿媳妇的态度,不过她也不会贪这点东西,把布票推过去:“留着吧,你妹妹一番心意。”
王慧就不知道收不收了,看向丈夫顾大林。
顾大林憨憨一笑,把布票塞给媳妇:“拿着吧,等妹妹回来,咱再给她买别的。”
王慧这才没推辞。
顾家因为顾蓁的来信,一派和乐,可与他们服装厂家属院相隔两条街的酒厂职工宿舍楼里,正爆发着一场争吵。
厂长付剑宁三十出头,年轻有为,不怒自威,高大的身材站在屋里极有压迫感。
可他面前的漂亮女人,并不害怕。
顾曼曼是顾家三个孩子里,相貌最出众的,从前有些张扬的眉眼,现在因为换了芯子,变得更加凌厉。
冷着脸,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不是说好了,以后有什么事要先等对方解释吗?”
付剑宁烦躁地皱了皱眉头,要不是他和顾曼曼喝醉酒后亲密的模样被看到,俩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自己厂子职工的闺女,比他小11岁,俩人根本不合适!
所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