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锦衣小厮的带领下, 贾璋几人分花拂柳,走过了好几处景致。
待到穿过花藤回廊后,视野陡然开阔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的一片平湖。
在那锦衣小厮的指引下, 贾璋登上停泊在岸边的小舟。
没过多久, 小舟就停靠到湖心亭旁。
贾璋下船后走过去, 便见到一位穿着雨过天青提花道袍的中年男子正在湖心亭那里钓鱼。
几个陪客散座在湖心亭内,或饮酒、或笙箫、或捉对、或谈天,真真是好不自在。
锦衣小厮走过去对那钓鱼的中年男子禀告:“老爷,贾家三爷到了。”
原来那钓鱼之人就是陈瑞祥。
陈瑞祥放下了鱼竿, 快步走过来,看了好几眼贾璋后才开口对一旁的英武男子道:“秋符,你来看看, 这孩子和恩侯小时候是不是一个模样?”
侯孝康走过来,看了看:“老陈, 我看这孩子可比恩侯小时候好看多了。”
“见过陈世叔,侯世叔。”
贾璋对他二人行礼问好,又对另外几人笑道:“见过几位先生,学生贾璋, 这厢有礼了。”
侯孝康听他问安, 愣了一下。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问道:“我最近才结束外任回京,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小侄记诵过老亲家的牒谱,因此才知道世叔的字号。”
陈瑞祥笑斥侯孝康道:“你怎地就这么多问题?”
言罢, 又摸了摸贾璋的头:“我可以叫你璋哥儿吗?”
贾璋笑道:“世叔随意即可。”
陈瑞祥道:“璋哥儿怎么这般客气?你直接叫我陈七叔吧, 也显得亲切许多。”
他使了个眼色给小厮, 小厮立即拿了包装精美的锦盒奉上。
陈瑞祥将锦盒塞到贾璋手中:“这是世叔给你的见面礼, 你拿着玩就是了。”
贾璋道谢后接过锦盒,然后把锦盒交给雪檀,让雪檀拿着保管。
侯孝康见此,也解下手腕上的南红手串戴到贾璋手腕上:“这里不是我家,我也不方便给你准备礼物,这手串璋哥儿戴着玩儿吧。”
陈、侯二人送完见面礼后又和贾璋又说了些客套话,然后才把话题转移到他们真正关心的事情上。
“璋哥儿,你爹他整日不出门见客,窝在家里做什么?”
贾璋当然不能说我爹在家里整天和小老婆喝酒,便含糊其辞道:“父亲燕居在家,悠游林下,赏玩古董,却也自在陶然。”
陈瑞祥心里知道贾老大可不是这副淡薄性子,但卑不动尊,贾璋这个儿子又怎么能说父亲的坏话呢?
他点了点头道:“恩侯如此修身养性,也是好事一桩。我与你爹是打小的交情,如今他却不肯见客。递帖子他退回来,要登门他嚷嚷自己病了见不了人了,至今也有十余年了。”
“今儿请你来这边,也是我们想看看恩侯的儿子长成什么模样了。我记得我上一次见到你,还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呢。”
“除此之外,世叔这儿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是日后方便的话,你多带你爹出门走走。若能带你爹去太白楼喝酒就更好了。”
“那地方是我的新产业,你爹大抵对此是不知情的。到时候见面了,我们也好重拾管鲍情谊。”
贾璋沉吟道:“世叔确实是赤诚好意,可是小侄不知父亲为何要避开两位世叔,又如何愿意违背父亲的心意呢?”
陈瑞祥叹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年纪小,却不知道,你父亲他也是不想牵连我们的前程罢了。”
“可是时过境迁,如今风声都过去了,朋友们也不能永远不往来了罢。”
唔,原来是这样。
贾璋之前的疑窦终于被解开了。
能被贾赦牵连的事情,无非是废太子……
既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贾璋也不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应下来,只是他却不愿意哄骗着贾赦去太白楼……
“回家后侄儿会帮两位世叔开解父亲,向他禀明两位世叔的契阔之情的。不过能不能成功,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陈瑞祥知道贾璋这是拒绝了瞒着贾赦带他去太白楼的事情,但是见他待父亲这般诚实孝顺,心里反倒是更欢喜他了。
侯孝康则拊掌大笑道:“我却是再放心不过的,璋哥儿一听我的表字,就能猜出我是谁。这样聪明机敏,还能劝不动恩侯吗?”
陈瑞祥挥手让侯孝康离远儿点,别咋咋呼呼地把孩子吓坏了。
侯孝康狡辩道:“我怎么可能把孩子吓坏呢?”
陈瑞祥却不理他,只对贾璋道:“贤侄,你侯世叔素来促狭,你很是不用管他。今天晚上我会在春波楼里举行清谈文会,到时候世叔就等着贤侄你一展才具了!”
贾璋听陈瑞祥这般说,又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