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的营地内,张晨守着联络用的卫星通讯设备,每隔十几分钟,他都会试着与总部联系一次。
可每一次,回应他的都只有令人绝望的沉默,从未收到过任何回信。
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已经待了整整二十多天了。他的精神几乎崩溃的边缘,那双眼睛中布满了道道血丝,仿佛是无数条痛苦的裂痕。他惊恐万分地蹲在那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不敢离开,也不能离开。
在这荒无人机的深山老林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原地等待救援。否则,他独自一人,在卫星导航完全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走出这座大山。
他坚信,一定会有救援,一定会有……
那群神秘可怕的亡灵,几乎每晚都会来骚扰他。一双双饥渴的眼眸,在黑夜中肆无忌惮地亮起,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鬼火。
冰冷刺骨的寒意直直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一声声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呼唤,犹如催眠的魔音,好几次都险些令他失去理智,控制不住地走出营地。
好在他身上带着爷爷给的一枚勋章,每次到了最为凶险的时刻,勋章都会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仿佛具有无尽的力量,将那些试图靠近的恐怖全都逼退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营地物资已经快要见底,若是再等不来救援,他可能真就无法再坚持下去。
黑暗再次无情地笼罩大地,原本依稀还能看见灰蒙蒙的一片,此刻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原本呼啸的山风,此刻也好似突然停滞。四周静的可怕,连一点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只有张晨厚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每到这个时刻,张晨都忍不住地颤抖,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要来了,要来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来自于地狱的恶鬼。
他们身上没有一点活气,只有死人的冰冷,彻骨的冰冷,令人从骨髓深处都透着寒意。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兀地响起,张晨顿时吓得汗毛倒竖,精神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限。
“好像就是这里?”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在营地外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而后脚步声径直朝着营地内走去。
“天已经黑了,赶紧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另一名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些许急切。
接着,他便听到一阵四处翻找东西的响动声。
“是救援队来了么?还是我又出现了幻觉?这都是那东西制造出来的假象?”
张晨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将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他不敢出去,害怕这是那东西用来迷惑自己的幻觉,一旦离开营地,很可能就会被它们骗进魔窟,彻底陷入死地。
等待,在煎熬中等待……
直到有人掀开帐篷时,四人同时楞在了那里。
“你就是张晨?”李哲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对比眼前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的男子,出声问道。
张晨并没有回答,只是手里紧握着爷爷的勋章,愣愣地看着李哲三人,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幻象。
“还真是他啊!独自一人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福大。”王潘安对比了照片和本人后,满是惊叹地说道:“他是如何躲过咱们法眼的探查,又是如何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活下去的?”
因为他们的法眼,包括李哲的神眼一直开着,刚才望向营地时,并没有发现张晨的任何踪迹,可这家伙居然好端端的就缩在这里,当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他身上有躲避法眼探查的法器?按理说他一个凡人,不可能拥有这样的东西。
郭景阳看向他手中的勋章后,恍然大悟,向两人解释道:“应该他是手里的勋章,那是蕴含有国运的大气运之物,寻常的诡异根本不敢近身,就连咱们的法眼也无法将其看透。”
这也就能解释通,张晨如何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并没有被诡异害死。
“张晨,我们是你爷爷请过来救你回去的。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距离诡异的源头太近了,咱们随时很可能会受到他们的攻击。”郭景阳上前一步,神色焦急而又耐心地解释道。
可张晨依旧不为所动,呆呆愣愣地缩成一团,仿佛一只受惊的刺猬。现在的他,经历了无数的恐惧与折磨后,谁得话都不敢轻易相信。
“不信的话,你可以摸摸我的手,上面有活人的温度。虚假的幻想并不能给你这样的感觉,请相信我,一定可以带你回去。”郭景阳再次诚恳地说道。
直到这时,张晨呆滞的眼神中,才焕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彩。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朝郭景阳摸去。
可忽然,一阵阵彻骨的寒风透过掀开的帐篷,无情地刮了进来,张晨刚伸出去的手,立刻又向触电般缩了回去。
三人同时皱眉,神色凝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