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当了母亲的人,哄孩子真是有一套。
这要是我小时候,我妈妈穿成这样去接我放学,那我脸上得多有光啊。
“对不起,姑娘,虽说我当时事出有因,但却是有些过分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包子将指尖附在小姑娘的手上,虽触摸不到,但默契还是在的。
“出了这些事情,你还愿意在这里待着吗?”包子的老公一句话便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男人不管长得多好看,说起话来都是冷冰冰的,很容易让人出戏。
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想来她和她男朋友那段争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解释不清自己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吧,这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把那晚的真实场景说出去。
见她欲言又止,我便先她一步,把话说了出来,“要不换个地方吧,你看他们穿的,都是有钱人,只要你想,他们肯定办得到,虽说是死了,但是想跟活人沟通上还是好说的。”
我也没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就先替他们应了下来。
“而且,你身上这些伤你也解释不清楚,虽说我们拜托那晚的那个年纪大的大夫把这段录像删掉了,但是纸包不住火,长此以往,也怕是谣言四起,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们,大可不必,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事可能是易如反掌。”
“是吧,帅哥。”我扬了扬脑袋,挑逗他道。
“得亏我活着的时候不认识你。”人家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句。
“哼,你活着的时候,我也没机会认识你呀,你们这么有钱,我一个山里来的野丫头,怕是给你打工都不稀得要我。”
……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
小姑娘说自己身上疼地睡不着,我们去找护士要了颗安眠药,等她吃完药睡下,我们便悄悄离开了。
这几天估计一直都会麻烦不断,觉还是要好好睡的,保持好体力才能打胜仗。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天呢,是谁的手机铃声啊,这么老土。
“烦死了,能不能把手机关了。”我拿起枕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在床上打了个滚,嗷嗷的骂着。
这还是在外面收敛了点,这要是在家,谁敢在我睡觉的时候闹出点动静来,我能给他把家拆了。十一知道我有起床气,以前回家但凡发现我在睡觉,卧室的灯都不敢开,只能自己摸黑坐在床边上玩会。当然不是我们家没窗户哈,是因为我之前都是白天睡觉,所以收他要是下班下的晚点,回来的时候,天也就黑了。
吱呀一声,好像是有人推门出去了。
“喂,刘警官,您好。”
这声音是王老爷子,他那手机好像是那种老年机,铃声特别的大。我本来睡眠质量就差,刚才那阵铃声都让我清醒的差不多了,这会听到他喊刘警官,我直接就是睡意全无了。
我本想着听一听门外在说什么,奈何声音越来越远,王老爷子好像是怕吵到我,拿着手机去走廊深处接电话了。
大家似乎也都感受到了这铃声的威力,也都没了睡意,睡床的,打地铺的,都伸了个懒腰起来了。
不多会的功夫,老爷子便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糟了,他们仨的家属找过来了,说是找我们要个说法,刘警官说他们来头不小,他们安抚不住,想让我们出面赔个礼道个歉,免得他们在警察局闹事。”
“还真是被我猜中了。”那律师说道。
“咋的,是那个溺爱你的妈还是骄纵你的爸?”我承认我是有点见到帅哥走不动道,平时我也没这么话多,只要一看到长得好看的,就忍不住找个话题多跟人家贫两句。
帅哥就是有帅哥的脾气,人家直接没接我的话茬。
“小旭,这事你们去吧,开个房间,把他们带过去,让我们见最后一面吧,现在这种时候,怕是只有我能安抚住她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抬头望着天花板,道:“她怀我的时候,从第二个月就开始吐,第四个月就开始水肿,就连生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力气,孕产期都过了两三天了,我还是一直都没动静,她就一直在那焦急地等着,一刻都不敢放松,生怕有反应的时候,来不及了,从我记事起,她就天天跟我唠叨这些,说是等她老了一定要好好使唤使唤我,要不然不公平,她就是太爱我了,放心吧,她很好说话的,不是故意难为人的那种。”
有没有可能只是跟你比较好说话,我们跟她都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说难听点,还有可能是害死他儿子的凶手,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跟我们客气。
这话我没说出来,我只是问道:“那,我说让她跟我走,她就跟我走吗?”
“那当然不会,她又不是个机器。”他把目光从天花板移到了我身上,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泪光,“你只要跟她说,人还是动物,他就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