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栀柠气冲冲地走出会所,在回家的地铁上,她仔细复盘了昨晚的种种。
爸爸颜文锐早年做煤矿生意,曾经确实风光无限小有资产,但因为一次煤矿塌陷后赔了不少钱,公司更是因此破产,从此负债累累。
一夕之间,一家人从市中心的大公寓搬到郊边的破旧城中村里,生活变得穷困潦倒。
亲戚们不躲着他们借钱都不错了,更别提请客吃饭,还是这种高档会所?
颜栀柠越想心越沉,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但她却冷得直哆嗦。
当她推开家门走进去的时候,颜文锐正对着一个老式烟筒吞云吐雾。
见她回来,颜文锐的视线扫到女儿白皙的脖颈上斑驳的吻痕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成了?”颜文锐惊喜的大叫,旋即又觉得奇怪,“嘶……不是说事成了就转账十万做定金吗?怎么这会儿还没转来?”
颜文锐的自言自语让颜栀柠心中不敢接受的答案一锤定音。
她像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冰水,冷得彻骨,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爸!昨天是你和那个猥琐男设计的一出好戏是吗?故意把我引到高档会所,对我下药,好让那个猥琐男占我身子是吗?”
颜文锐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转瞬又硬气起来,指着颜栀柠就是一顿谩骂。
“我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多年,隔壁欣怡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每个月能给家里汇个七八千,你呢?非要读个什么名牌大学,到现在快要毕业了也没给家里什么钱。”
颜栀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爸,我马上入职就有工资了,而且我是您女儿,不管再怎样您也不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就你入职那公司一个月五千块钱的工资?还要扣税扣社保,到手都没几个钢镚,我还指望你工作给老子赚钱?”颜文锐冷扫了颜栀柠一眼,嗤笑出声。
“昨晚是给你和王总安排的相亲宴,人家是大公司的高管,年薪30万,他答应我昨晚事成之后给10万作为彩礼定金,结婚登记了再给10万彩礼,这不比你一个月内五千块的工资强?”
闻言,颜栀柠浑身颤抖,原来人在极度失望和愤怒的时候是真的会发颤。
颜文锐觉得不对劲,赶紧打电话给王涛。
打了几通电话之后对方才接通。
“喂,王总,您对我女儿还满意吗?怎么到现在还没给我转账?”
电话那端传来王浩的冷笑:“转什么账,你那女儿半路就跑了,我连手都没摸着。”
颜文锐瞪大浑浊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手机,又抬头去看颜栀柠脖颈处的吻痕。
他佝偻的身子站在原地发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举起烟筒,朝颜栀柠的方向砸了过去。
“你个小贱货?你没跟王总上床,那这吻痕是怎么回事?你昨晚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你不知道破了处就卖不出好价钱了吗?”
颜栀柠来不及躲避,额角被砸出一个血洞,鲜血顺着脸颊淌下,一滴一滴地砸到地板上。
没想到爸爸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问别的男人对她是否满意,颜栀柠的心中拔凉拔凉的,她哭着笑出声来。
过了良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上颜文锐埋怨的眼神,自嘲道:“我跟那个野男人鬼混,不也是拜您下药所赐?”
颜文锐顿时语塞。
语毕,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颜栀柠回到宿舍的时候,乔洛惜正在敷面膜,看到她进门的时候吓得面膜都掉了。
“天哪,柠柠,你这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脖子上的吻痕,这……这,柠柠,你发生什么了?要不要去报警!柠柠,别怕!我陪你去!”
乔洛惜觉得大事不妙,拉起颜栀柠的手就要往外面冲。
颜栀柠无奈地拉住乔洛惜,有气无力地说:“乔乔,我没事,不用去报警,我还不想把我爸送进局子,毕竟我妈离不开我爸。”
颜栀柠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妈妈刘新凤自从生了她和弟弟颜子辰这对龙凤胎,就一直在家做全职主妇。
颜文锐在还没破产之前,和刘新凤夫妻恩爱,对她这个女儿亦是疼惜万分,时常给她买芭比娃娃,甚至还抱她骑在头上到处玩耍。
可自从破产之后,颜文锐就性情大变,开始嗜酒,赌博,还经常对她和刘新凤殴打漫骂,唯一不变的是对颜子辰仍然宠爱有加。
颜栀柠曾劝过刘新凤离婚,不管他们曾经有多恩爱,但颜文锐十几年来一直家暴是事实。
然而,刘新凤认定了颜文锐是她的丈夫,无论他如何打骂,她都不愿意离开,依旧任劳任怨的为这个家庭付出。
颜栀柠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乔洛惜。
乔洛惜也是穷苦家庭出身,同样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