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笑的学习小组悄无声息地诞生了。
组长岳昭(自封的),组员有:方叙白、程笑、叶清姿。
班主任宣布按照小组换位置的时候,程笑率先收拾好东西,就那么坐在后排,似笑非笑地看着岳昭忙前忙后给叶清姿运书。
岳昭衬衫后背已经氤氲出一小块汗渍,他直起腰随手揩了揩额头上被汗打湿的刘海,冷不丁看到了身后的程笑。
“程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做题做傻了?”
岳昭的一嗓子惊动了旁边正在整理课本的方叙白,每次换座位对方叙白来说都是一项繁重的工程,他总是喜欢把桌上、抽屉里、脚边书箱里所有的课本按照大小和首字母排列,就连演草纸也必须用专用的收纳夹整理好,任何书页出现褶皱,都会令方叙白眉头紧皱。
岳昭称这种行为为“给垃圾分类并雕花”。
物理老师曾盛赞这是作为一位物理课代表的严谨与追求。
程笑微笑着给同学解释:“别惊讶,方叙白从幼儿园就是这么变态。”
听众们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让程笑联想到巴东三峡里的猿。
“试卷做完了?”方叙白暂停手中的“工程”,视线落在程笑的桌面上。
后者当即嘴角向下:“没。”
“那你笑什么?”
“不笑什么,你说得对,像我这种做不完卷子的人就不配笑。”程笑说完立刻将脖子埋了下去,继续苦大仇深地解决眼下的几道练习题。
方叙白嘴角微勾,又弯下腰逐一摆放自己那一堆崭新如初的资料。
半小时后,桌上的电子钟开始发出滴滴声,方叙白放下手中的物理拓展读物,伸手关掉闹钟,看向一旁的程笑。
程笑将试卷死死护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足够可怜:“再给我二十分钟吧,还有三道大题呢......”
回答她的只有一句冷冷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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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近期的学习强度较之上学期有了大幅度增长。
方叙白几乎是见缝插针地用所有空闲时间给她补习理科知识,以至于程笑在刚刚过去的月考中拿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可当她拿着分数册沾沾自喜时,旁边的人又幽幽地泼冷水:“这次月考不算入分班成绩,你还是在淘汰边缘。”
程笑:o(╥﹏╥)o
因为每天要抽出时间给她补习,方叙白的每天的学习时间更紧张了,方奶奶和程奶奶感动于二人的勤奋,连着好几天改善伙食准备核桃仁。
程笑也乐得跟方叙白一起自习写作业,一来他周身自带专注磁场,二来这可是免费的详解版题库,不懂得好好利用的人是傻子。
也许是主观悖论,当一个人忙碌充实起来时,时间会过得飞快。
高二下学期,程笑顺利度过了会考,并以几次稳定的考试发挥留在了重点班,进步之大,令班主任在班会上一再夸奖。
重点班花名册出来了,又像开学初一样被贴在了教室前方。有人欢喜有人愁,有几个被淘汰的女同学当场落泪,程笑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寒意。
但在看到名册中部自己的成绩时,程笑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周身被巨大的庆幸和喜悦包围。
程笑转身在教室内搜寻着方叙白的身影,这份成绩背后有他一半的功劳,他是她第一个想要分享喜悦的人。
然而很遗憾,全国性的物理竞赛将在本学期末举行,方叙白作为学校唯一一个杀进半决赛的独苗,被物理老师不分昼夜地押着培训,最近一个月,程笑连和他吃顿饭都变成了奢侈。
直到钟林兴致冲冲地来通知她校园歌手大赛的事情,程笑心头那股遗憾和失落才被冲淡。
校园歌手大赛停办了两年,今年新上任的副校长为了尽早在学生之间树立亲切友好的形象,大手一挥批准了这个赛事。
只要不上课,管他什么赛,对于娱乐生活贫瘠的高中生来说都是天赐的福利。
几个重点班这个时候就会透露出一股不合时宜的骄矜来,文艺委员在讲台上喊破了嗓子,依旧找不出一个能去报名参赛的人。
应试教育之风刮的有点猛,不知道是刮灭了尖子生的文艺细胞,还是蒙蔽了他们只要成绩的双眼。
程笑想报,但她一开口唱歌能把整个观众席吓跑,和讲台上急出汗的文艺委员对视一眼,她爱莫能助。
“主任说,如果我们班不参赛,就选出一个礼仪去给选手颁奖,有没有谁愿意去,到时候需要穿礼服。”
教室里依旧一片沉默。
“程笑,你去怎么样?”文艺委员的声音再度响起。
程笑突然被点名,茫然反问:“我?”
文艺委员点点头,向她确认:“没错,就是你。”随后又看向班里,“大家有意见吗?”
“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