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刘盛子心里一咯噔,又惊又怕。
墨钥疑惑,“废后?怎么回事?”
程凝织也不懂了,好端端的群臣怎么会去而复返跑到议政殿启奏废后?
太突然了。
她虽掌管国库与户部相关联,但从未逾矩涉足过不在她份内的国事。
她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不淑不德之事。
有什么理由废后?
事出突然,必然有因。
刚思及此,墨钥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我去一趟议政殿,放心。”
忽而,程凝织的心安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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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站在议政殿内,有的眉头紧皱,神色肃穆,有的叹息连连,忧愁一片。
墨钥大步流星走进坐在龙椅上,面色镇定。
见他进来,群臣立即跪下,只有最前方的程相是站着的,只不过神情谈不上好。
跪着的人里,一个身姿魁梧挺拔,黑眉大眼的男子从人堆里站出来,步履沉稳,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墨钥自从开始上朝后就对朝中官员进行过辨认了解,眼下浑身弥漫着一股威严杀伐之气的人,正是驻皇城的大将军魏行。
之前在凝织给的画像上见着时便觉气势逼人。
朝中百官分文武,文官以凝织的父亲程治为首,武官以程治的嫡子程凝嵩为首,只是程凝嵩手握兵权,历代掌管兵权的元帅只能常年驻守边关,非皇城大乱不可无诏而回。
其余时候,一年只能回皇城一次。
但皇城中不可无将,魏行就是这么上位的。
是以程凝嵩不在时,朝中武官以魏行马首是瞻。
“魏将军请说。”
魏行沉着脸,一字一句道:“臣要告当今皇后欺君之罪。”
啊?欺君之罪?凝织欺他了?好像是的,凝织经常起欺负他,但他喜欢,不对,魏行说的是欺是欺骗的欺。
凝织也没骗过他啊,谈何欺君之罪?
“皇后娘娘在入东宫之前就已是不洁之身,事后还欺上瞒下入主中宫,此事证据确凿。”
“大胆!”
墨钥大怒,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气得站起来指着下方的魏行沉声道:“魏将军,你可知污蔑皇后是什么罪?”
什么入主中宫前就是不洁之身,凝织的过去他再清楚不过。
若说大婚前真与谁行过那种事,那也只有和他静心池那一次。
……………
静心池。
静心池!
难道…………
墨钥心里一颤。
“臣有证人证词,绝不敢诬告皇后,四年前皇后娘娘赴宴,在廉亲王府与男子苟且,当时门外有人听见,此人现在就在殿外,还请皇上一见!”
赴宴,廉亲王府。
还真是静心池那一次。
这件事他当年做的天衣无缝,况且都过去了四年,怎么会被人搬出来?
墨钥镇定抬手,“宣。”
魏行和一众官员像是商议好的一般快速分散成两列,从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
墨钥紧紧盯着殿门外低着头畏畏缩缩走进来的人。
来人是一个姑娘,粗衣麻布,一个劲儿地埋着头慢吞吞地走近站定在最下方,跪下。
“民女舂兰参……参见皇上。”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程治冷哼一声,“魏将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就是你的证人?笑话。”
程治为官多年,资历远比魏行强,自身的威严不必出身行伍的魏行弱,这一声嘲讽吓得舂兰打了个哆嗦。
魏行显然也被舂兰的反应惊到,只能冷眼目视前方,不做搭理。
这一刻墨钥突然觉得有一个不好惹的岳父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心里乐过片刻,又回到了舂兰身上,“将你知道的都说与朕听,胆敢欺骗或隐瞒,朕送你去天牢,凌迟处死。”
闻言,舂兰跪着的身子颤了颤,缓缓道:“回皇上,四年前,民女还是廉亲王府上的婢女,平常管静心池那一块,那日廉亲王宴请客人,民女担心有客会来静心池玩耍,便去看看打扫干净没。”
当年他扳倒五哥后,五哥府上的婢女小厮都领了身契被放了出去。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看来就是那次无疑,只是这个舂兰应该不知道那日的男子就是他,否则断然不敢再在这里作证。
墨钥心下有了底。
“谁知民女刚走近静心池桥上时,就听见不远处的厢房里头有女子啜泣的声音,那屋子原是府上用来给罚犯了事儿的奴婢住的,民女心想着来客都是大人物,要是听见里头有丫鬟哭,丢了王爷的面子便不好了。”
听到这儿,墨钥一如既往的淡定,程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