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钥没想到凝织带他来的很重要的地方居然是………程府。
他望着牌匾上那鲜明发亮的程府二字,那点儿旖|旎的心思瞬间无影无踪。
这可是程府,凝织的娘家。
给他一百个胆子,失忆前的他也不可能敢在程府,老丈人眼皮子底下和凝织亲近。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和凝织在程府发生的事情必然不愉快。
“怎么了?”程凝织见他一直驻足在牌匾前不动,问道。
“没事。”墨钥赶紧跟着进去。
一进门,跨过府门槛的那一刻,墨钥便觉得小腿隐隐作痛,好似被人生生用铁棍一下一下捶打一般,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他拽了拽程凝织,“凝织,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不是很欢迎我?”
刚问完,一个两鬓斑白面目威严的老者迎面走来,脚步沉稳有力,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态。
面容虽已皱纹斑驳,却依稀看得出此人少年时定是个面容姣好的男子。
但是墨钥一看见他,只觉得小腿更疼,隐隐泛着不能言表刺痛,他很清楚,不是腿真的痛,而是一种由心里发出的畏惧。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刚才一看见这个老者,就觉得这人随时会拎着棍子抽他?甚至脑中还有差不多的画面划过。
难不成,这是他以前的记忆。
直到听见身边的凝织轻唤了来人一声“父亲”他才明白。
原来是凝织的爹啊,失忆可真烦,连自己老丈人都不认得。
老丈人看不惯女婿,打几棍子,勉强理解。
嗯,他很理解。
理解个屁!
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走,只见程治俯首作礼,双膝跪地叩首道:“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两分怨怼和不满。
“免礼,丞相。”他不确定凝织的父亲知不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只好继续装模作样。
不管怎么样,他先让人起来总是不会出错的。
没想到他话刚说完,程治就站直身子冷哼了一声。
他又说错了什么?墨钥无辜地看向程凝织。
程凝织道:“父亲,此番前来只是和皇上回来看看,您就当是女婿回家探亲,不必把他当皇上看待。”
墨钥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丞相……啊不岳父,您就把朕……把我当女婿看就成!”
平时在宫里除了对着凝织时会自称“我”,对别人都是“朕”,出了宫一时间改不过来。
看老丈人不满的神色,他暗自决心这几日在程府对老丈人说话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错。
得罪老丈人这种事情,干过一次就够了。
程治又是冷哼一声,胡子一吹,“怎么病了一次换了个脑子,连话都不会说了,看来以前打你是打得轻了!”
背手离去。
这是连臣子礼都不顾,还真是一副老丈人看不惯女婿的态度了。
唉,是他自己说把他当女婿看的,都得受着。
什么叫打他打得轻了?那些还真是他的记忆?
想起进门起双腿的不自然,墨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边跟着程凝织往府里走一边忐忑地问道:“凝织,咱俩以前是不是在程府那什么过,声音太大然后被岳父知道了,再然后我还被他打了?”
不对啊,如果在程府那什么过,他一进府不应该是小腿疼,而是心神荡漾才对。
程凝织脚步顿了顿,好似对他的话略微无语,继续往前,淡淡地嗯了一声,“前半句错了,最后一句对了。”
最后一句对了,所以他还是被打了,为什么被打?他那么帅气多金的皇帝当女婿,岳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墨钥暗道:肯定有古怪。
一路来到了程府右侧的院子。
“无名小院......”墨钥抱着双手托着下巴道:“凝织,这名字真是有趣,你取的?”
看来这里应该是当年凝织的闺房,无名,倒是别有一番风雅,很衬凝织的脾性。
程凝织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径直往里走,小蝶便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院子是皇后及笄后相爷亲自着人建的,当年让皇后取名,皇后便给了无名,说的话神叨叨的,奴婢也听不大懂。”
墨钥微愣,“她说了些什么?”
“好像是说女子本弱,程家女子更弱,一生无我,便唤这院子无名吧,具体的奴婢也记不清了,哎,皇上您走慢些,皇后就在里头不会丢!”
墨钥又加快了几步,从走至跑,一路跑到院子中央,程凝织正站在一个小牡丹花圃旁,指尖轻轻在叶片上附抚过。
仲夏之季,牡丹未开,只有空枝绿叶闲挂。
他站在身